你特煩你爸,但是……你又喜歡魏源……那你這話的意思到底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你靠邊兒,我拿下笊籬。”
“啊?笊籬?又不吃麵條你拿笊籬幹嘛?”
“護城河裡把你腦子撈回來。”
“……吃棉花拉線兒屎,你真能扯啊……”
(二十八)崩塌
年二十八,春節的氣氛已經到了頂峰,家裡家外都是如此。祁明一整天都在幫初勻媽打掃衛生,過節麼,除舊迎新。可……先是祁明送給初家的畫兒掛的好好的掉了下來,然後初勻媽洗碗cei了一摞……沒點兒好事兒。
但,最讓人屏住呼吸的是——初勻媽在收衛生間垃圾的時候,發現了一支驗孕棒,兩條紫紅色的橫線就像兩把劍,插在了初勻媽心裡。
此時此刻,她的臉僵了,血色也已褪去。這個家,會是誰有了新生命?想都不用想啊。初勻媽在婦產科呆了一輩子,接生也好、流產也好,對於生命的流動早已見慣不怪,可……當這事兒扔在自己家裡。。。。
祁明等著初勻媽端水出來,好把櫃子頂兒給擦了,可左等右等不見人,遂從梯子上下來,進了衛生間。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幕:初勻媽手裡攥著一什麼東西,人愣愣的沒了魂兒。
“媽……您?”
初勻媽聽見祁明的聲音,猛然回過悶兒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條件反射的把那支驗孕棒又扔回了垃圾袋裡,而後麻木的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彷彿摸過什麼絕頂細菌似的。
“媽……您這是怎麼了?”祁明哪裡知道那是什麼,又怎麼知道它代表了什麼?
“明兒……跟媽說說,初曉她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
祁明有點兒仗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通冥思苦想,他記起了前兩天夜裡,他下樓倒水,客廳一片死寂,本沒想到會有人,所以當初曉出聲兒的瞬間,祁明差點兒沒把水杯扔了==
那天外面風很大,祁明開了燈才看見初曉披了張毯子窩在沙發裡,直勾勾地看著他,問她怎麼還沒睡黑著燈幹嘛呢,她也不答,只是笑,笑得怎麼說呢,不是空洞卻也沒神。
“反常……沒什麼吧,就是……那天大半夜她跟沙發裡窩著,有點兒丟了魂兒似的。”
初勻媽聽了,一聲嘆息。
“您?”
“我有點兒頭疼,暈的厲害。”
“啊?是不是血壓上來了?您趕緊躺會兒,我去給您拿藥去。”
而後初勻媽回了房間休息,祁明伺候她吃完藥繼續大掃除。過節了,保姆回了老家,家裡很多事兒自然就得親歷親為。祁明這叫一個懊惱,早知如此,他說死也不會讓初勻媽跟著一起忙活==
先回來的是三姨,她買了些年貨,祁明一件件幫她拿進門,說了初勻媽不舒服,三姨媽就去看她,結果這一去,祁明發覺她出來的時候臉也是黑的。
再後來初曉媽、賀文娟跟初敏然也陸續進門了。
祁明跟賀文娟進了廚房準備晚餐。那一聲哭喊是在排骨下鍋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倆人都給嚇了一跳,賀文娟先出去了,祁明碾小火也跟了出去。但眼前的情形著實把他給嚇壞了——初曉媽拿了個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往初曉身上抽,初曉一邊躲一邊哭,初敏然攔在兩人中間,一不留神也給稍上了幾下。
“二姐,二姐你聽我說,你先別急……”初敏然極力想搶下雞毛撣子。
“老五你躲開,你看我今兒不抽死這個不要臉的臭丫頭,她是存心想氣死我啊!”
祁明有點兒慌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初曉什麼時候進門的?這局面是怎麼造成的?一直和和睦睦的初家怎麼就雞飛狗跳了?
“祁明,你趕緊拉二姐!”賀文娟把初敏然拉出了戰局,推了祁明一把。
祁明想都沒來得及想就一把抱住了初曉媽……
“明兒,你放手,放手!我今兒……我今兒不打死她的!”
“初曉,初曉你先回你房間。”祁明攔著初曉媽示意初曉趕緊躲出去。
“喂,初勻,你趕緊回來……別給我說旁的左的,你寶貝妹妹出事兒了!”
初曉站著一動不動,祁明卻聽見了初敏然對著電話的咆哮。
“初曉……初曉她怎麼了?”祁明問了出來,卻沒人給他答案。
最終,賀文娟拉了初曉上樓,下來的時候,她把祁明叫到了廚房,點燃了一支菸。
祁明看著賀文娟,什麼也沒問,他知道,她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