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歪。
甫一聽聞‘血跡’二字,子夜心裡咯噔一下。還想再問,發現人已經死了。
子夜心中惶然,不顧自己,吃力的站起身,就要繼續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將侍衛的上衣脫下,又把自己的破衣胡亂的撕下幾條,裹在血糊糊的左臂,穿上了侍衛的衣服,割了幾塊老虎肉,隨便一裹,摸了摸腰間玉佩的碎片包,發現還在,拾起一旁還燒著的火把,對著慘死的人說了一句:“若是救得了家父,我還有命!再回來安葬你!”說罷,繼續前行。
一定要在今夜,找到爹爹。
子夜越走越無力,疼痛不斷襲擊著他,為了讓自己不倒下。子夜念著少時殷未卿教給他的詩句:“青雲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
博愛而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要堅守的自己珍惜的一切。這是子夜從小就從殷未卿那裡學到的。
想著少時殷未卿握著自己的手,一遍遍的教自己武功,教自己識字寫字,子夜心裡就湧上一種難以形容的甘甜。
爹爹握過我的手,會貼著我的背,教我讀書認字!
那日膝蓋受傷,也是他將我抱起,為我上藥。
爹爹正在不遠的地方等著我,他看到我一定會很驚訝,會不會很高興?
會吧!
所以就算要倒,也要看到爹爹平安無事的脫險,再倒。
這麼想著,子夜不停的蹣跚而行,藉著火光似乎看見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慢慢走近,才發現是一個山洞。子夜想走進去看看,雖然不知道這山中有多少山洞,但是每一個都要進去看過才能保證不錯過爹爹。
正往那個方向走著,子夜猛然看見地上有一灘血跡,而後是一滴一滴向著山洞的方向,血跡似乎不是新鮮的。子夜的心似乎被人緊緊抓了一下,舉著火把的手突然沒了力氣,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子夜瞪大了眼睛,屏著呼吸,一步步的順著血跡靠近山洞。心裡不斷祈禱殷未卿沒事,嘴上也不知念著什麼,原本毫無血色的嘴唇,更加乾涸。
子夜走了進去,藉著火光看見遠處似乎是躺著一個人,子夜一下子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站起不來,也不敢過去。他害怕,害怕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手抖得連火把都握不住,搖晃的火光,忽明忽暗,氣氛詭異非常。
爹爹莫要有事,爹爹莫要有事。。。
子夜緊緊的將手抵在腰間,嘴裡不斷念叨著,慢慢靠近。
藉著火光,看到的正是殷未卿的蒼白得嚇人的臉。
子夜怯怯的喊了一聲:“門主。”突然起身,跑了過去,腿下一軟,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幾乎跪著滑向了躺著的殷未卿。
火把仍在一邊,藉著幽幽冥冥的火光,可以看見殷未卿的腹部尚在起伏,子夜乾澀的眼似乎被水浸過,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不斷的喚著“門主”二字。
將殷未卿抱在懷裡,子夜發現殷未卿額頭滾燙,渾身顫抖。
為什麼這麼熱?
心臟似乎是被人刺了一下,子夜一痛,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才想起要為他檢查傷勢。
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疊了疊墊在殷未卿頭部下方,慢慢解開殷未卿的夜行武衣。才發現,殷未卿身上已有數處刀傷,滿是鮮血。最嚴重的一處,就是腿部中箭,箭頭似乎連著部分箭身刺進腿裡,尚未取出,藉著火光一看,傷處已經化膿,隱隱傳來一股難聞的味道。
也不知是因為外傷疼痛還是心裡疼痛,子夜看著昏迷的殷未卿直冒汗。
子夜看著腿部的傷處往外不斷溢著膿血,手突然又沒了力氣。汗水一遍遍佈滿額頭,子夜心急萬分,知道箭若不去除,傷勢感染,必會危機性命。
爹爹,忍一下!
用手微微掰開傷口,子夜用嘴咬住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箭身,狠命的往外一拽,‘撕拉’一聲,箭被拽出,流出的都是膿血。
‘呃。。。’一聲低沉的呻吟從躺著的人口中傳出。
子夜聞聲,心臟猛的一抽,想也不想,低下頭就把嘴貼在殷未卿傷口處,開始吮吸腥臭的膿血。
直到膿血吸得差不多,子夜才將自己破爛的衣服撕開,包在殷未卿傷處。又裹了殷未卿身上的其他傷口,才將侍衛的衣服從殷未卿頭部下取出,為他蓋上,儘管自己凍得嘴唇發紫,不停地哆嗦。
夜間惡寒,冷風嗖嗖。
哆哆嗦嗦的子夜緊緊抱著殷未卿,為他取暖。
藉著火光,子夜打量著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