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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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在皇城之內,苻宏負手立在視窗,聽著城外撼天動地的呼喊之聲,神色卻是異常的平靜。

片刻之後,一名宮人來到他身後。苻宏沒有回身,卻不等他作答便徑自問道:“陛下如何?”

“回殿下,”那宮人微微怔了怔,隨即道,“一切恰如殿下安排,並無差池。”

“甚好。”苻宏慢慢地頷首,雙眼仍是盯著窗外,似是低嘆一般道,“此處……我大抵也撐不了多久了……”頓了頓忽然回身,對他宮人道,“車馬行裝可已安排妥當?”

宮人頷首,道:“已然妥當。”

城外木樁撞擊著城門的聲音已然清晰可聞,一下一下的重擊,便如狠狠同落在心頭一般。苻宏在這撞擊聲中再一次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窗外不過是死氣沉沉的長安街道罷了,血肉橫飛的戰場,並不在視線之內。

然而他看了許久,才慢慢收回視線,對身旁的宮人道:“那便走罷。”說罷再未回頭,徑自走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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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轟”的一聲,長安城最後一道防線被擊破。慕容衝眼見城門洞開,揮劍甩開身邊糾纏的秦軍,率先打馬衝了進去。

在他身後,氣勢如虹的燕軍亦是紛紛跟上。

然而城門裡側,寸草不生的長安城內,卻只剩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所有的戰力,已在這場戰爭中被消耗殆盡。

而此時此刻,慕容衝已然無力思考這些。自打踏入門內的這一刻,他便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那種近乎瘋狂的興奮讓他整個人幾乎不能自抑。

十四年,十四年了。他真真正正地重回了長安故地,也是真真正正地將苻堅踩在了足下,一血當年的恥辱。

他此刻已然站在了城內,剩下的,便是……抬頭望了一眼那九重宮闕,忽然一笑。隨即將大部分人馬留在城中,任他們肆意劫掠,而自己即刻帶著一對精銳奔宮城而去。

到了宮殿門口,慕容衝吩咐燕軍率先入宮,只擒苻堅,其餘一個不留。燕軍得令各自入宮,很快宮裡便響起尖叫和哭喊之聲,而伴隨著一陣悶哼,卻紛紛戛然而止。

慕容沖默然地立在宮門前,頓了頓,卻忽然舉步,走了進去。

韓延帶著幾個護衛急忙跟了上去,卻見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便徑自來到了一座宮殿前。

然而及至站在了門外,卻驀地停住了腳步,抬起頭,去看那門上的匾額。

韓延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匾額上工整地寫著三個字“御鳳宮”。心頭一緊,他側臉去看慕容衝,然而對方的面容中,不知何時已褪去了方才的瘋狂和快意,而只剩下一臉超乎尋常的平靜。

韓延終是沒有開口說出什麼,只是吩咐護衛在門外守著,而自己則是站在門內,看著慕容衝的一舉一動。

慕容衝一言不發,慢慢走近屋子。十年過去了,屋內的陳設,卻果真還是一如當年,沒有分毫的變化。而那桌椅立櫃,甚至是几案上擺放的茶壺茶杯,都仍是嶄新如初,便……好似無時無刻不在等誰的歸來。

走到窗邊,習慣性地伸手搭上窗沿,卻發現自己曾經在那處死死扣出的痕跡,已然不再。而若定睛看去,便可知這窗沿仍是如故,唯有那凹陷進去的痕跡,被重新修葺過罷了。

苻堅,看來十四年後的今日,你終是明白了麼?只是修葺了這殘破的窗沿,一切卻也已然太晚。

一抬頭,便霎然看見那滿院的梧桐翠竹。這視窗的景色自己看過千次萬次,幾乎已然烙印在腦海之中。連同他生命中最為深刻的二載時光,連同苻堅這個名字,一同深深地溶進了記憶之中,無法抹去。

倒當真應了當日的那句“同長同老,同生同死,不離不分”了麼?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那一刻,慕容衝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然被回憶拉扯得深陷進去,不知何時,扣住窗沿的五指,已用力到全身顫抖。

韓延站在慕容衝身後不遠處,看著他背影隱約地有些顫抖,心頭不由也微微收緊。或許這些年的休慼與共,已能讓他對慕容衝能有幾分感同身受,他幾乎可以想見,慕容衝此時此刻的心情,卻又始終覺得,自己想見的,終究不過是妄自猜測罷了。

而正此時,原本只是立在窗邊的慕容衝忽然轉過身來,徑自便往門外走。韓延待人匆匆跟了上去,只見慕容衝負手在門外立定,卻忽然對周遭的護衛吩咐道:“把這宮殿……燒了!”

侍衛們聞言一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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