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兜裡往回走。
樊想撕開那封信看了,大驚失色。
信紙上記錄的全部是這趟商路沿線的詳細情況,連香料一共有多少,護送的人是哪些個,甚至是名字都全部有記載。
他甚至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樊想立即察覺這事情不對頭了,他鎮了鎮心神,差了兩個心腹近侍分頭報信。一個去往梧州交代給梁都倉,另一個去往汶州向那位大人彙報。
☆、入套
冉衝摸著那些排得整整齊齊的箱子,個個都是半人高,兩人長,黑色的漆木看起來結實厚重。
這裡面裝的全部是兵器。是從各地的軍造司挖出來的。湛王的人脈深厚,統領大軍十多年,皇帝再是抓得緊,要從最底層截止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不過要把這麼大批兵器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淮州,還是在尤封忻眼皮底下,就有些難度了。
暗著來不了,那就明著來。這批兵器雖出於各地軍造司,可並不是正常渠道出來的,兵器上也並未刻畫上主造司,監造司的名字,也就是說,任他們給這批東西安個怎樣的名分,其他人也找不出任何證據來否認。
湛王的心思,冉衝再明白不過。
這次來淮州,一面是確保這批兵器順利進入梧州,一面是徹底把路青遙留下來的殘黨連根剷除。
這裡面自然是含著梁曲天這部分人的。由於涉及到梁家,王爺最後會做到哪種程度,真正說不清楚。做得太過了,就怕波及到整個梁家,可是做的太淺了,當初被擺了一道的帳又如何算得清。
梁曲天很快就接到了從懷安傳來的訊息,香料商線有異,要他追根溯源清查一遍。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刺史大人文繼越就把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部招了過去。
文繼越的話很直白,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告訴這些官員,湛王派人監察香料這一脈,發現了一些問題,可大可小。找這些人來就看商量著這事怎麼處理。
“大人,當初從提議到下放執行都是梁都倉等人一手操辦的,若是香料這一脈存有問題,下官覺得還是要挨著查清楚為好。”喻書佐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頭的梁曲天,湛王一出梧州,馬上就傳來香料有問題,這事情水太深。梁曲言交待過他,讓他多盯著點梁曲天的動向,無論如何,這個人腦袋上都頂著梁姓,不可能棄之不顧。
當斷則斷,現在最好就止住去路,免得越陷越深。
可惜一直裝糊塗的文大人在這當口,卻一反常態,他大力一拍桌面,震的那茶杯裡的水直接濺了出來。
“喻書佐這話不得當!湛王當初同意梁都倉的議書之時,怎不見有人站出來反對的?現在不過是對商線的情況不盡清楚,難免有所誤會。這幾月來,我也看著梁都倉在這事上費心費神,即便是有任何問題,也可以妥善解決,更何況在我看來,商線走得很順當。”
文刺史大人這番話簡直就是給梁曲天這幫人下了一顆定心丸,可是看在被呵斥的喻博文眼裡,卻是百般奇怪。文大人話裡話外隱隱有向湛王發難之意,傳回來的訊息是指商線不妥,可刺史大人卻偏偏暗示無問題。這和他一貫的作風相差甚遠,而且湛王這樣心思慎密的人,看看路青遙的下場,怎麼可能在身邊放一個真正的逆黨呢?
先抑後揚,只怕文繼越這一步一步的,不過是引蛇出洞罷。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梁曲天兩面受阻,他既要穩住對商脈的控制權,又要給湛王一個交代,是被逼得最緊的一個人。而文繼越的話,他只能下意識的當成是助力。
可惜落井下石的人有的是,即使刺史大人剛剛才把喻博文罵了一頓,偏偏還是有不省心的站出說話。
“大人,我以為湛王既有此顧慮,必然已有看穿了其中的貓膩。我覺得我們還是謹慎點為上好,把香料的商路理一理也不是壞事。”
此話一出,跟風的官員一一附和,如今湛王大權在握,王爺的懷疑便是他們的懷疑,哪裡管得上之前還一窩蜂的跟著梁都倉的事實。
這樣的官員一個接一個的站出來,成風成勢,大有不下達徹查商線的命令就不罷休的意思。虧這一個二個老油條說得還頭頭是道,逼得文大人也無話可說。
當然文大人還是很好心的在這一片圍攻之下幫梁都倉和他背後支援的人開了一條明路。
那便是聯名上書以維護商路安穩暫不做徹查來爭取時間,此法之所以能行得通,第一是湛王人在梧州,訊息始終不算明朗。第二是王爺的是不是真正的覺得這條商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