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神。
不錯,本朝的國手何不常是女子。
兩人各自行禮後,時承運看了眼時貴,時貴立刻低頭道:「小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清楚,這也是他能在京中大戶中享有名聲的原因。
何不常在時承運相陪下悄悄去了小筆所在的小院。還沒進屋,便聽得廳內長吁短嘆,時承運微微皺眉,又怎麼了?
小筆剛醒來,方里就遞上了筆墨紙硯和一本《論語》,還一本正經說道:「公子,主子說了,今天要抄上五頁,抄不完,他晚上怕來不了。」這可是原話。
小筆皺著鼻子看著案上的筆紙,苦惱萬分,最細的狼毫筆,紙是上好的信箋,專門寫那種蠅頭小楷,就是比指甲還小的字!
這不就是為難他麼,他耷拉著臉好不易寫了頁,死的心都有。
方里在側偷偷瞧著,那字確實……唉,不能見人。
又熬了會兒,小筆直欲發狂,將筆往地上一扔,自己已經二十二了,不是十二歲!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奶奶的,老子就是不識字,死小葉子,如今你嫌我是個粗人,哼,晚了!
老子雖然叫小筆,可抓周拿的就是元寶。
我就寫不完了,你還真不來,我咬死你!
可惡。他張牙舞爪在那裡罵罵咧咧,方里聽得一愣一愣,那是在罵他家主子?他將筆撿回,略略清了清嗓子,意在提醒。
小筆瞪了他一眼,拿起筆,咬著筆桿兒,眼睛骨碌碌轉,就是不定心寫字,一會兒央求方里給他倒水,一會兒又要上茅廁,再一會兒又嫌墨幹了,半天寫了一頁都不到。
時承運和何太醫進來時,便看到臉上沾著墨跡的他手指裡夾著毛筆,手託著腮幫,肘支著膝蓋,很不雅地蹲在太師椅上。
第十章
小筆看到時承運進來,臉上稍現赧色,但還是故作鎮靜,依舊蹲著,挑著眼角瞅瞅他。小葉子沒穿那身官皮,他才不怕!
誰知,跟著時承運又進來個氣質高華的女子,一看就非凡俗之人,這下他可蹲不住了,渾身泛了熱,訕訕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假模作樣寫起字。
男子見他這副憊懶模樣,心中無奈又好笑,但何太醫在場,他還是面無表情,只說道:「這是國手何太醫,去臥房候著。」
呃?太醫?
小筆奇怪地抬起頭瞧向男子,給我看病?我又沒病。
可這會兒小葉子竟又換上大官那副面孔,他心裡又有些怯,只偷偷在心裡嘀咕,人卻乖乖蹩進了臥房。
而太醫何不常是伶俐之極的人物,當日時承運邀她過府已令她暗自驚訝。
這位時侍郎在朝中以冷面冷心著稱,當日時家遭難,雖然他不是時家親生,可兄弟姐妹與他是同母所生,且養護他二十年,他竟能大義滅親,請求皇帝,親自監斬,那等冷血,實讓人心驚膽戰。
而這樣的人竟來請她診病,豈能不驚!
且到了府中,繞來繞去卻到了小小偏院,醫治之人更是個跳脫放肆的年輕男子,雖是清秀俏皮,卻難脫市井之氣……他與時侍郎是……
何不常的興趣油然而生。
她踏進臥房,略略瞧了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