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變聲喊道:“瑞王爺,待俺取了你的狗頭!”
顏如七正待躲避,聽得此語,一個趔趄,身子也不知是向哪個方向歪去,眼見著就要坐到那瑞王身前的長桌之上了。
電石火光間,只見那白刃寒森森的撲殺而來,而瑞王的劍已被打落在地。
瑞王只待一句:“七兒小心!”然後那刺客迅速的手起刀落,瑞王躲避不及,手背被生生劃了一刀,鮮紅的血順著刀口落下,好巧不巧的墜入清水之中。
瑞王妃驚叫出聲,花容失色。
顏如七很驚訝此時居然還能清醒的思考瑞王為何這麼好心叫他小心?並且很驚訝他腦中一片空靈得只聽得見那水滴入杯的聲音,靜謐而悠遠。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剎那前,顏如七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擒住,耳邊傳來賊人悲痛的聲音道:“別逼我!再逼我我就殺了他!”
上席之上一片混亂,顏如七睜大了眼,分明看到不知哪裡的刀刃對著他的手腕。
媽呀!要出事了!顏如七開始掙扎,掙扎到幾近瘋狂,一邊用那沒有受控的手狠狠捶下去,一邊叫道:“放開!放開!放開我!”
可憐那賊人以為尋了個軟柿子,沒想到卻是個暴躁君,這苦也沒法說啊,只是手上的刀下得更快了。
顏如七一聲驚叫,只在千鈞一髮剎那之間,一隻寬厚的大手覆在他的手腕處,又是一片紅,紅得花了他的眼。然後他感覺到身子被人一帶,帶到了旁邊,那賊人還待追,另一蒙面卻吹了個口哨,掏出什麼往地上一扔,顏如七於是見證了電視中東洋武士慣用的遁逃法。
煙霧不過幾秒便散去。顏如七心中怦怦亂跳,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是白暮雲。
在顏如七心裡,白暮雲的形象從來沒有這麼高大過。他手上劃了長長一條口子,好歹是避過了血脈。鮮血順著五指流到顏如七手中,流到他的袖口,染了一小片紅雲。然而他的臉上依然沉靜,他的目光依然溫潤,在他眼中,沒有刺客,沒有亂局,只有那輕輕淺淺的一汪水,滑過,卻不留痕。
白暮雲放開了手,隨意那個帕子自己將手包紮好,微微笑問:“你沒事吧。”
顏如七愣愣的道:“謝謝。”
白暮雲搖了搖頭,又道:“以後這種情況不要掙扎得太劇烈,容易出狀況。”他的目光越國顏如七的肩頭看向身後,淡然道:“你大哥在找你。”
顏如七自覺地回身看去,顏益樊已經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左右前後看了個仔細:“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
顏如七搖頭,搖完了頭,微微側身看前面,前面墨冉衣沉默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只是看著他。而瑞王爺,已經在安慰哭哭啼啼的瑞王妃了。
顏益樊稍稍冷靜了一下,對著白暮雲抱拳道:“顏某向來恩怨分明,今幼弟得白兄庇護,他日定還此情。”
白襄塵跑過來拉著白暮雲,眼中的驚惶還未退去。“大哥!你傻了嗎?你怎麼……”
“三弟!”白暮雲的聲音並不高,但很有威懾力,至少對白襄塵來說是這樣,因為他立刻就住了嘴。
顏益樊看向白襄塵時嘴角譏誚的揚起微小的弧度,雖然只有一瞬,顏如七卻看得出來,而他相信,白暮雲也一定看得出來。
“只是小事,顏兄不用掛在心上。”白暮雲以眼神示意白襄塵,又道:“白某先告辭了。”
這勞什子宴自然以混亂告終。酒不盡興,歌舞未行,瑞王爺受傷了,刺客還跑了,接下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出了瑞王府,已是夜幕低垂,星光燦爛。三人踏著晚風而歸,連車也不坐了。
墨冉衣雖不是個活潑的人,但至少不是個喜歡沉默的人。然而從那宴上回來一路,他一句話也沒講。而顏益樊,似乎一路緊繃著肌肉,想要發作卻又必須忍耐一般。
走到家門,顏如七很沒種的找個理由逃回他的小院,至於身後如何,他暫時是管不上了。
慌慌張張進了門,顏如七就喊:“清香!清香!”彷彿此刻只有清香能撫平他騷亂的心,能夠安慰他躁動的靈魂。
清香從裡屋緩緩走出來,還未站定,就見顏如七一臉喜色跑上來,跑到面前了卻極力平靜著停了下來。
清香自然是以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難為顏如七居然看懂了,搖了搖頭,等呼吸平穩了,於是展顏一笑道:“沒事,沒事。”幾聲沒事下來,似乎覺得這詞兒有那麼些單薄,於是又道:“看見你就安心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