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冉衣站在人流之中,青衣垂袖,俊眼飛眉,端的一股貴氣風liu,引來不少路人偷偷回眸。可他只是看著顏如七,溫和地笑著:“我還有點事,你們逛吧。”說著從腰間解下錦囊走上兩步,遞到顏如七手上:“你大哥在我這存了不少銀子,他讓我給你的。”說完,竟是轉身就走。
顏如七呆呆的拿著錦囊,想喊他,可清香拉住了他的袖子,指了指前方賣糖人的小攤。
青衣漸漸淹沒在人群之中,飄然不見。顏如七甩開那一瞬莫名的觸動,帶著清香往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乎她,於是什麼都願意付出了嗎?哪怕這付出本就與得到不對等?墨冉衣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香飄萬里的樓上,閃進了門。
“何事?”清冷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我怕你忘了正事。”
“我以為,那是王爺的正事,不是我的。”
“是嗎?這麼說,那件事你也不在意了?”
“即使如此,也不必這樣明目張膽的找我。”
“你有本事查到我兒的下落,又豈會在意這點小小的麻煩?”
“王爺想要我怎麼做?”
“為保當天萬無一失,本王想先確定一下。”
“這麼說,王爺還是不信?”
“小心使得萬年船,誰知道你會不會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本王。”
“我以為,王爺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這話說得極慢,那人輕笑兩聲。
“雖然是急了些……”
“王爺只管設宴安排,其他的事,自有我在。”話音剛落,屋裡已經少了一個人的呼吸。
瑞王爺端起茶杯輕輕放在唇邊,想起那個春guang明媚的年歲,那個嬌憨優雅的女子輕輕舉杯的模樣,越是沉默,越是惆悵。
046 厚此不薄彼 顏如七是個重感情的人。別人對他一分好,他便想對人十分好。
卻說那日逛街之時,墨冉衣雖笑著但絕對稱不上痛快,顏如七如何看不出來?可是,看出來了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墨冉衣是他的良師益友,曾經在他最失落彷徨的時候給予他安慰,在他心中總歸有個位置的。顏如七心想:是不是因為他給清香買了禮物沒給墨冉衣買,所以他不痛快了?隨著這幾日墨冉衣頻繁的早出晚歸,顏如七就越發覺得是這麼回事了。
其實顏如七早就想著送墨冉衣東西了。只不過,墨冉衣是大款,凡事又講究,顏如七怕送什麼都不合他心意,於是擱置。如今,他又動了這念想,自然認真起來。
顏如七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幾橫幾豎已經儘量畫得整體,但難免還是手生,有些大小不一,粗細不均。
清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難為她又不能言語,不然早問出聲了。
畫好了之後,顏如七雙手拿著紙的兩個對角舉到面前,一口氣吹過去,心滿意足道:“這玩意兒你總沒見過。”說完,摺好了紙就走。
清香要跟著,顏如七卻道:“清香啊,今日太陽大,你就在家歇著吧。我出去一下。”
清香停住了步子,幽幽的看著他,可顏如七早已轉了身,走得飛快。
出了門,直奔最繁華的大街,一家家鋪子尋過去。
恩,這個是做玉器的……這個是做衣服的……這個是做木匠的……
顏如七來來回回找了幾趟,終於發現,這裡絕對沒有一家能做得了他要求的東西。
既然找不到流線式服務的站臺,那就博採眾家之長吧!顏如七這麼想著,走了好幾家,買了竹簡子,買了小刀,買了剪刀,買了漂亮又還算結實的紙——當然沒忘了講價,然後打道回府了。
回到墨府,墨冉衣正進門。
顏如七一喜,一把拉著他的袖子,笑道:“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剛回來?”
墨冉衣古怪的看著他,有點不太適應他的熱情。
“怎麼想起我來了?你家小清香呢?”墨冉衣將顏如七肩邊亂了的發拂到後面,淡淡的抬眼看去,確實沒有清香的蹤跡。
顏如七笑盈盈的問:“你會畫畫不?”
墨冉衣勾唇一笑:“這有何難?聽說小七在越州就以文揚名,怎麼,你想比畫?”
顏如七心中黑線了一把,心道此顏如七非彼顏如七,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不是,你給我畫個東西?”顏如七笑道。
“畫什麼?”墨冉衣對這個還是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