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白暮雲,卻說說顏益樊。
顏益樊一路疾趕回回去,面色鐵青,問起巖城的情況。
一路奔逃回來的小將道出當時的狀況。原來定國軍又來挑釁,巖城守將只當常事,吩咐只守不應,又罵那定國是不是窮得過不了年,受了刺激才來挑釁。這話是有由頭的,三國之中,胤國佔著大好江山,物資富饒,定國苦寒地,軍事過硬沒錯,可這麼多年生活質量確實不咋地,兩軍叫罵,定國便罵胤國縮頭烏龜,彎彎腸子,胤國自罵定國窮得吃不上飯,褲子都沒得穿。
兩邊對罵到日暮,俱是口乾舌燥,加上冬日風寒地凍,也都累了乏了,定國於是散去。之後,不知是誰提議小喝杯暖酒提提神,暖暖身子。於是大家喝酒吃肉,一派歡顏。不過也顧忌著守城,沒敢多喝,期間小聚也就半個時辰。不料正是這半個時辰出了問題。
定國軍趁夜偷襲,翻上城門,殺了守城軍,又去開了城門。大家防備不及,就要應戰。這時候白襄塵阻止了他們,道他們人多勢眾,如此抵抗肯定吃虧,便提議棄城再做打算。白襄塵是白家子弟,白暮雲一早打了招呼,平時大家都讓著點他,可都知道他原來的荒唐事,誰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真才實學,這時候聽說要棄城,當然不肯,操了傢伙就要去殺定軍。白襄塵相擋,問他們一個個都是顏益樊手下的虎將,怎麼能為了一時小虧丟了性命,日後讓人恥笑,又勸留得青山好燒柴等等,其間爭端不提也罷。
最終,一部分掩護,一部分人撤退,白襄塵正是那掩護的一部分。
幾名大將跪在顏益樊面前,道願領軍法。顏益樊端坐大帳之中,臉色陰晴不定,許久後,定了軍法處置,說只領一半,另一半等奪回了巖城,殺了定國軍再議。又道是自己的過失,徑直走出大帳,寒天凍地裡脫了上衣,自領軍杖。罰得比誰都重。
軍杖打下來的時候,顏益樊想到白襄塵曾經怒而摔了頭盔,喊道:“你莫以為就你聰明,人都是草包!戰場雖不同官場,但人心無不可揣度,一人是人,百人是人,千人萬人皆是人,不戰而屈人兵,才是上策!”雖略有偏頗,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些他顏益樊自然是懂,但是他向來崇尚直接的方式,雖然這官場並不需要直接,雖然他顏益樊也時常迂迴。白襄塵當然不是草包,相處日久,他也明白了,但是,他傷了小弟也是實情,他受苦心傷是他顏益樊的目的,活該要他生不如死,可是,從未想過,要他死。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考慮到他是白家的少爺,而現在……已經不用考慮了。
顏益樊咬緊牙關,硬氣地一聲不吭,旁邊一群人跪著叫將軍他也不理會。巖城斷後,豈還有命在?
158 家有難唸經
顏如七一覺起來。門外早有宮人候著,就等著侍候他穿衣洗漱,態度絕對完美,服務絕對周到。但顏如七隻覺得那心尖兒一顫一顫的,想了想,歸結於自己是個苦命的,沒習慣被人侍候。
等一切打點完了,宮人問是否傳膳。
顏如七點頭,不一會兒工夫桌子邊擺滿了,那一道一道的菜流水般送進來,色香俱全,看得他眼花繚亂,品嚐味道倒在其次了。這樣一來,本該好好享受的吃飯時光倒是沒有起到原有的效果。
顏如七心道一句,皇子果然不是好當的,這一般人猛地成了皇子,還真是不習慣。也不知小說裡的人適應能力怎麼都那麼強,還是說他實在是太弱了?
這話擱在一邊不想,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傳皇上召見。
顏如七本來還有那麼些微的緊張,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心中一笑。暗道:看見沒,這見面不叫見面,叫召見,這就是皇家。這要是他召見別人,很有快感,換成人召見他,不太美妙。
領路的宮人是個男孩子,花兒一樣的年齡,臉上笑得也跟花兒似的,顏如七心裡胡思亂想,既然是女尊的國度,這些男孩子不用當公公了吧?
走過一處花園,裡面有人在舞劍。劍這個東西,向來最顯風采。那人青絲高束,白衣蹁躚,一把流光劍舞得飄逸又大氣,點點紅梅墜落其間,伴著枝頭的初雪,隨著劍光翩翩起落,畫面實在是美。
顏如七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心想這女皇果然懂得享受,不看這男人相貌如何,單是這一手舞劍的功夫,已是難得。忍不住想看看那男人長什麼模樣,可惜距離有點遠,那男人又是背對著他們,難以看得清楚。
旁邊的宮人催道:“九殿下?”
顏如七回神。隨意問道:“那是誰?”
那宮人痴痴一笑,道:“九殿下久不在宮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