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那繭其實薄得一觸即破。
這些,男孩子又怎會不知?只是,有些事就像是命運一般,無法阻止。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男孩子神色堅定,心中有著破釜沉舟的胸懷。如果是外力介入,蛛毒會如何?依蛛毒的好勝,若有與它不相上下的毒侵入,它的鬥爭焦點或許會自然而然的轉移過來,從而減輕中毒人意志的壓力。所以中毒人也會多幾分把握戰爭蛛毒!
蛛族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是這種事真的講一個契機。一來,若外毒不夠霸道,便起不了作用,甚至會增加蛛毒的毒性;二來,若外毒不能成功的與中毒人的血脈契合,便可能讓中毒人因為中外毒而死,根本用不上蛛毒出馬了。所以說,此事,險!
雖然險,卻是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男孩子小心的掰開然妹的嘴,聲音微有些發抖。“你的血,喂進來。”
顏如七的感覺很奇妙。他只道毒能殺人,早存了獨活的念頭,卻不料此刻卻要用這毒救人,一時心中難免忐忑。
男孩子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加重:“喂吧!”心裡卻道,然妹,若你不醒,我便隨你,如此,蛛族全族也算地下團圓了。活著,其實也沒什麼意思的。
顏如七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他將手指上的傷口劃開了些,終於放進了然妹的嘴裡。
過了會兒,男孩道:“夠了。”顏如七於是拿開手,坐在一邊,靜靜等著。
男孩子坐在然妹身後,抱著她,神色間也是異常平靜。
顏如七突然發覺,這個男孩子其實很高大。
“若然妹醒了,你讓我做什麼都成。若然妹沒醒,我是不能為你做牛做馬的,因為然妹很怕孤獨。”
顏如七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舉手之勞,不需要你報答什麼。”說完,掃了眼石洞,找個角落墊上草蓆,準備好好睡一覺。
秋日本就涼,加上石洞中陰森,無論地面還是牆壁都透著冰冷。可是此刻真的顧不上這許多了。而且顏如七身上的毒是熱毒,本就比常人抗寒,再加上韓焦柏之前送的紫玉確實有保持體溫的效果,此刻正好發揮作用,所以基本上顏如七是不覺得冷的。其實,如果可以,顏如七是願意冷一些的。因為這樣,他更容易冷靜和寡情。
白風,白夜。顏如七心中沉痛,悶悶的陷入了夢鄉。
他的夢紛亂複雜,看起來毫不相干,卻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他默然無聲的流著淚,即便夢裡再痛苦,也不願醒來。他認為,這是一個男人的堅強和尊嚴。
當一米陽光透過石縫撒進洞來,顏如七睜開了眼。視線尚且朦朧,他四下看去,石床上已沒有那然妹,床邊自然也沒有那男孩子。
醒了,所以走了?還是根本就已經醒不過來了?
生命如此脆弱,不過是睜眼閉眼的時間嗎?
顏如七坐在草蓆上恍惚了一下子,心裡微有些失望,於是輕輕一嘆,心想賭輸了呢。
顏如七賭的什麼呢?他賭的是一個未來。一個有保障的未來。
江湖行走或許不難,但對於毫無武功的他來說,也不易就是了。他以為世間只有一個清香不懼他的毒,可讓他親近,於是紅塵萬丈,與子相伴。
可是,清香是個男人,是個極其惡劣的男人。想到這裡,顏如七身上熱一陣冷一陣,忍不住抱緊了雙臂。
不能再想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越想忘便越忘不掉,他不明白難道身體的歡愉就這麼刻骨銘心嗎?他恐懼,深深地恐懼!
走了也好。走了就走了吧。顏如七起身看了看髒汙的衣服,想到山下的情況。他想得出神,連洞外突然竄進來兩個人都沒發現。
等他真的察覺到眼前的陰影時,之前那然妹和那男孩子已經站在了面前。
這時再看兩人,一身清爽,眉目如畫,多了幾分難言的神采,絲毫不像是行騙的乞兒。
“我叫李然。”女孩子拱拱手道。
“我叫李良。”男孩子跟著拱了拱手。
顏如七點了點頭,不動聲色道:“顏如七。”
李然也點頭,道:“公子大恩,本該拜謝,但蛛族血海深仇終身難報,李然不能跪,李良也不能跪。公子若要我兩報答,儘管吩咐,只是我二人卻不能為奴為婢。”
顏如七聽出李然深藏的傲氣,看了兩人許久,道:“如此,便給我找件乾淨的衣服吧。”
李然有些錯愕,卻什麼也沒說,用眼神示意李良跟自己出去。
李良一言不發,走在李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