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淨身體,收拾退下之後,天風醜還站在那裡沒有動靜。我隱隱猜到幾分,胸上彷彿給壓了什麼,一時不敢出聲,只能靠在床上,定定地看著他。
天風醜終究沒有伸手去動那兩樣東西。呆站了一陣,就轉身走回床邊,臉上還是那麼淡淡的。“紫稼你覺得怎麼樣?用不用我找藥來給你?覺得肚餓麼,要不要叫人弄點宵夜來?”他問我,好象從來沒有逃跑被抓回來這回事。
我下意識地搖頭做答,完全不能理解這人的心思。他怎麼就能永遠擺出這副不動聲色的表情呢?
天風醜道:“那就早點睡。想你也乏了……”手一揮,三丈外書桌上巨燭應手而滅。
光線驟暗讓我小吃一驚,不過,更讓我吃驚的還在後面。黑暗中一雙手伸過來,將我錦被內的身體向床榻內側推了推,緊接著厚厚的床褥微微下陷,又一個身軀躺上來。這是……
“風哥?”我試探地輕呼。
回應我的是一聲簡短的鼻音,卻又熟悉得我不可能弄錯,正是天風醜。他居然會主動和我睡一張床?我喉間發緊,想說點什麼,努力了幾次,還是發不出絲毫聲音。
今晚夜色很好,蠟燭熄滅之後,月光把窗紙映得雪白。眼睛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房中各樣器物的輪廓又都隱約可見。我在枕上歪過頭,瞪大眼睛望著近在身側的黑黑的人形。天風醜側身躺著,面向外,只給我沉默的背脊。他的身子微微蜷曲著,氣息有些凌亂,提醒著我他額際顯形的刺青。
雨狂用在鱗莖上的藥膏,看來效力很強呢。不用說,一定是雨扶風吩咐下的。雖然很是折磨人,但是,考慮到天風醜私逃這樣的事實,如果只是這樣,他真該慶幸前世燒了好香……呃,不過,今生到底落在極樂宮雨扶風懷裡,這香好得也是有限呢。
不管怎麼說,聽著那輕促不規律的聲息,想象天風醜此刻的難過,我心裡很不好受。除了鱗莖,雨狂同時還給他戴了銀托子和鎖陽環,想要幫他紓解,至少要取下三樣中的一、兩樣……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
更令我羞愧無地的是,隨著耳邊那隱隱滲透著情慾的呼吸聲,我自己的慾望又再蠢蠢欲動……難道我竟是某些傳奇說部裡提到的那類“下半身動物”,只會想那檔事?明明不久之前才和雨扶風耗去了大量精力,現在身上都還在發軟,竟又動了心思。
我咬住下唇,難耐地蠕動著身體,無聲地在心裡背起內功心法。這艱澀拗口的口訣,向來是我被雨扶風的各樣媚藥、古怪“首飾”弄得難以入眠之際,用來分散心思的絕妙手段……不過,今天這殺手鐧也變得不甚靈光。無他,揹著揹著我便忍不住想起,這套口訣正是旁邊這正在發出惱人喘息的人教給我的……
無聲地背誦接連中斷了七八次之後,我放棄了睡覺的努力。再一次把頭轉向外側,看著除了那極盡耳力才能聽到的細微聲息,再沒有分毫動靜的人,輕輕地叫:“風哥。”
“嗯?”天風醜的背影微微動了一下,再次還我一個鼻音。
我定定地望著臉前近在咫尺的暗影,口唇翕合,半晌才擠出結結巴巴的幾個字:“風哥,我……我睡不著……”
這一次動靜大了些。緩緩地轉動,從側臥改成仰躺,天風醜說道:“你也睡不著?”聲音平淡如常,一點兒沒有要隱瞞他自己也睡不著的意思。當然了,他睡得著才怪。雨狂給他戴那些東西,是我在旁親眼看到的,另外還有那朵紫薇花刺青……我當然知道他的狀況。他接下去說,“那我們聊聊天好了。”
這雖然不是我叫他的本意,但我也不好意思直說。想想聊天也不錯,至少不會惹他不悅。於是我說:“好啊!風哥你這些天都去了哪裡?真是和那個顏沁蕊在一起嗎?你們……”
“嗯,我們原本在一起。只是那天溫言帶來訊息,說涵碧樓失火,傷亡很大。她們惦著樓裡幾個要好的姊妹,一定要趕回去。又恰好發現一些行跡可疑的人在追蹤我,就決定分開走……”天風醜說到這裡,語聲停了停,忽然問我道:“真的是失火嗎?”
我呆了一呆,才意識到他是指涵碧樓,撓撓頭道:“呃,好象是有江湖人去鬧事……”就把那日我聽見天秦卯稟報的,他們怎麼追查,怎麼監視,怎麼有許多江湖人到涵碧樓,又怎麼爭風斗氣打起來,最後怎麼起火,慢慢回憶著說了。
天風醜不出聲地聽我講,直到我說完,又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地籲出一口氣。我奇怪地看著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天風醜這次出走,與那名叫顏沁蕊的校書有極大關係。這邊他走了,那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