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風聲鳥鳴,聞這再孰悉不過的水流花香,已不知過了多少日子;從那日以來,這平和的景色再未有一絲變化,直到某天天降大雨,將「他」給淹沒了,水寒方在那無邊的黑暗中,找回了些許自我。
這次他不如前次一般張惶,他還記得在墜入黑暗前的景況,雖說他對鬼神之說無太大興趣,前世今生因果相報之事,他還是有讀過的;就姚襄的意思和前次的經驗來看,雖然他並不能依自己的意識活動,但不過就是從最初開始,再活一次。
水寒耐心地等待著,等著重生的自己神識再開的那一刻;而這次,除了那淡淡的清香,尚有一股溫暖包圍著他。
他緩緩睜眼,還不及看清他的容貌,卻先聽他柔和的聲音道:「第二次,在這裡。是喜歡這清流麼?」他如方生,肯定不懂那人說些什麼,水寒是這麼想的,他想那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笑著走了。
與前次相同,這次也只見了這一面,便再無相逢。
再次睜眼,眼前的景色卻有所不同,水寒雖想四處張望,無奈「他」卻仍只呆呆地盯著前頭,似乎仍不會多加思索。
驀地,身後嘩啦啦地水聲將他嚇得一顫,這才緩緩轉了頭,看著一人走至他身旁的石上坐,卻不帶任何水痕;那人也正望著他,「長大了呢。」他柔聲說著,伸出一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撫著。
水寒這才看清他的容貌,確實與最後見著的姚襄是相同模樣,然而即使他的笑容和動作都是如他熟悉的一般柔和,水寒卻看得出他眼神和聲調要冷淡的多了。
那人也未多說話,一張手憑空握上了幾卷書冊,就坐在石上靜靜看著;「他」則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看,一面無意識地吸收著那人淡淡散出的氣息,身子便愈發成長茁壯。
落日時分,那人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便走了,他便獨自調息,度過黑夜。
那人三、五日便會來一次,拍了他兩下就坐下看書,看完就走了;陪伴他大部分時間的則是他身旁那塊石頭,那石頭長期受那人氣息,早能飛昇成仙,卻不知為何甘願居於此地,也從不離去。
石頭與身旁的野草相伴數日,開始試著教他說話,教他存活、修仙的方法;他告訴他,那人為北天的長皇子,殿名喧雨,與他接近,納他氣息,不為惡、心存正,很快就能飛昇了。
小草兒也不知聽沒聽懂,只是胡亂的點了腦袋。他其實也沒想什麼,他只是喜歡待在那人身邊;覺得他的氣息乾淨舒爽,便受了,而實際上他也不知該如何避斥。
雖然他能說話了,然而喧雨不主動開口,他也不敢出聲;他不是怕那人生氣,他還從沒看過他生氣,他每次到這兒看書,都是掛著笑的;他只是怕打擾到他。
雨季,喧雨來得少了;小草兒慣了幾日受那人氣息,這麼長時間只納塵俗之氣,身子不覺漸漸衰落,而再次大雨淹沒了。
水寒冷得失了意識,他也快分不清哪時自己是真正醒著的,再聞聲響,卻是相當沉穩的:「你還真是喜歡這裡。」他隱隱聽到一聲嘆;小草兒初生,只是不解地直向前望,水寒卻瞧出那石頭眼底除了無奈,尚有幾分憐惜。
「你還真是喜歡這裡。」喧雨自上頭緩緩而落,穩穩地坐上那化回原形石頭;他的聲音雖較石頭溫柔許多,卻少了好幾分情感。
喧雨今日倒不急著看書,而是緩緩地、主動地輸了幾分氣息給他,待他能化為人形,又將他輕輕抱起,攬至腿上,「小傢伙,你倒是和我說說,這裡有什麼好?」
小草兒自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更不能回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他;喧雨也明白,只是笑了笑,又道:「我教你說話吧?」
他也不顧那小草還愣愣地只會瞧他,便抱著他向一處土地去,逕自在上頭寫了什麼,又回頭輕捏著他的臉頰,要他開口發聲;過了好一會兒,小草才終於明白那人要他做些什麼,便也依他的願,張口模仿他說話。
喧雨的耐心似乎是沒有底線的,無論小草學得再怎麼慢、再怎麼笨拙,他仍然用一如往常溫和的態度教導、對待著。
數個月下來,他終於能大致明白那人和石頭所說的話。
石頭總只在喧雨不在時才與他談話,而看著他的時候,眼底總有幾分憐惜。
「你依著他,接近他都沒關係,但可別喜歡上他。」石頭低聲說著,小草不解的歪了腦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他,也不明白為何不能喜歡他。水寒卻是清楚這顆小草已經喜歡上他了,他的視線總跟著他,碰著他時會全身發燙。
石頭見他眼底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