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早就聽說安平王李豔疏清俊無雙,現在看來,他長的俊悄,眉眼鼻子嘴都生的雅緻,長的~~很好看,老子爹對他一往情深,真是應該的。可這模樣,怎麼看著好像醒不來的模樣……老子有些遲疑的小聲問道:“爹,安逸爹他~~是睡著了麼?”
老子爹下車的動作一僵,別開眼答道:“……嗯,他累了,得休息一陣子……”
老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心裡不踏實,不知怎麼的一句就脫口而出:“爹,你這次回來~~就~~不會走了是吧?”
他抱著人走在前面,留給老子一個落拓寂寥的背影,只是說道:“進屋吧。”
他將安逸爹抱進屋小心安置在床上,讓懷叔去取了馬車上的藥材煎了放入浴桶抬進來,親手給安逸爹脫衣掖被,拉出他一隻胳膊來揉搓,什麼都不肯假手於人。等白氣騰騰的藥桶被抬進來,他自己去試了水溫,將老子安逸爹抱著放進去,對著那邊的木椅揚了下巴,老子連忙狗腿的給他端過去,他坐在藥桶邊正起臉色看著我和懷叔,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老子和懷叔站好了聽他說。
他說道:“長安,我回來交代些事宜拿些東西,明日就走,你回平沙去,爹這王府,就託付與你了,替爹好生照看著。”
老子急了,噗通一聲跪下來問道:“爹,你不要兒子了麼?”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老子站起來走近了,他拍了拍老子肩頭,笑的寬和而慈愛:“怎麼會,你是爹的好兒子,爹~~要帶你安逸爹去走江湖,這是他一生的願望,順便去打探一些事情。”
老子拉住他衣袖,問道:“爹,我安逸爹他怎麼了,我是他兒子,我姓謝來著,你不能瞞我。”
老子爹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爹他~~三五年大概是不會醒了,待會你跟他說說話,他可能~~聽得到。”
老子怎麼也沒想到,老子爹千盼萬望的笑著帶回來的結局,居然會是這樣,老子盯著老子爹笑的清淺平靜的臉,心裡突突的疼,心疼他,心疼老子安逸爹,怎麼就~~成這樣了,爹他心裡,該是多難受,難為他還~~笑的出來……
老子爹將安逸爹撈出來換了衣服後放在床上,讓老子陪陪他,自己喚了懷叔院子裡說話去了。老子趴在謝安逸床頭,看著他安詳的臉,想著這人看著不像老子爹,倒像是老子大哥。
老子掏出一個物件兒綁在他手腕上,趴在他耳邊說爺倆的悄悄話告小狀:“爹,我是謝長安,你兒子。我爹他心裡可苦了,日子也過的苦,熬命似的。你聞聞這屋子裡這麼久都沒散掉的酒味兒,都是他倒的,他當自己酒罐子哪不要命的喝~~你送他的杯子他從不離身,我就摸了一下,被他痛打一頓,可寶貝了~~他以為你沒了,還要死要活的讓老子活埋他,可過分了~~這些他肯定從不跟你說,唉~~男人報喜不報憂,你一定能理解~~現在你回來了,他臉上才有了笑,他一直在等你,你~~莫讓他等太久……”
又是黃昏時候,漫天的晚霞比昨晚更為絢麗,即將落下的日頭在疊蒼山頂半遮其面,最後幾絲燭黃色日光照落在王府門前,老子爹站在他昨日駕來的馬車前,長髮半挽素簪高束於頂,蟒袍褪去,一身窄袖束腰斜襟草黃長衫,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生來的一股倜儻風流氣,他回過身對著老子一眾率性一笑,端的疏狂無拘、快意風流,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快馬嘯歌天涯行的江湖大俠。他背過去跳上馬車,朗聲道:“都回屋吧。”
老子連忙喚住他:“爹,等等……”
他扭過頭來看我,老子快走兩步伸開胳膊抱了他一把,這是老子第一次抱他,或許~~也是最後一次,鬆了手快速的在他手腕上繫了東西,退開兩步跪下來磕了一個頭:“爹,王府我會看好的,你放心~~~你~~和我安逸爹~~早日回來看我……兒子送爹……”
韓舸笑著看著俯在地上的謝長安,眼角瞥了瞥手腕上那個黃色的小囊袋,看向謝長安的目光裡有溺愛有讚賞有愧疚,他說道:“一言為定。阿懷,長安就交給你照顧了~~~別送了,都回吧……”
噠噠的馬蹄在落日間或照耀過的青磚石上踏出一陣有節奏的脆響,韓舸最後一個字散在風裡,馬車拐過謝府不遠處的拐角,隱在巷子裡不見了。
韓舸抬起手腕看了看謝長安系在手上的平安符,突然高聲笑了起來,讚道:“好小子,爹謝你心意了,安逸,咱們~~這就江湖裡去了,此後輕舟泛月,對酒當歌,路見不平,除暴安良,都有韓舸陪著你……”
正黃色的布面上,紅色的符咒中圍繞著四個字,配上謝安逸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