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他,一身的紅。
繡娘問他,合不合身。他回答,合身。
他回頭,卻見玉清華前腳踏了進來,見了他,似乎愣了,接著卻轉身就走,他上前扯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走,「別走呀,看看我俊是不俊呀!」
他笑,笑的開朗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他仍是那個從來都不正經卻寵愛他的南宮凌雲,他亦是那個總是冷漠待他的玉清華……
繡娘見了沒有她的事了,便退了出去,往玉如影試衣的屋裡去了。
玉清華狠狠地瞪著南宮凌雲,自那日之後兩人一句話都不曾說上,今日叫住他又是如何,「你怎麼在我房裡試衣?」
「生氣了?」從鏡中看到他氣怒的俊顏,南宮凌雲看上去卻好像心情很好,他對著鏡子整了整一身紅衣,「別這麼小氣麼,繡娘將喜服拿來的時候正忙著找屋試衣,一時沒注意到跑到了你的屋裡來,我就快做你妹夫了,都是自家人,借我待一會兒吧。」
鬼話連篇!
聽了他的解釋心中唯獨浮起了這句話,玉清華忍不住在心裡暗咒,他的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因此,他爹給他的竹軒是整玉家最僻靜偏遠的一處院落,急著找屋試衣,又怎麼會跑到了他的院裡來,這話是要說給誰相信。
玉清華看他是不打算走了,他病體初愈,難免有些疲憊,又真的是許久不能與他說話了,便尋了一處坐下,他懶懶的倚在躺椅上的小桌,支手撐額,揉了揉疼痛的額。
南宮凌雲從鏡中看到了他的動作,他們不過分別十多日,玉清華看上去卻更憔悴了,臉色蒼白不說,就連臉窩都凹了下去,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更纖細了,似乎削瘦了不少,他不禁在心裡暗罵玉清華明知自己身體不好,到底是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又頭痛了,我不是讓你別按麼?」他轉身,湊到玉清華的面前,低頭,與他額碰著額,僅感覺到一片冰涼,他才安下了心。
玉清華愣了一愣,便任由他親近著自己,從小時候開始,他便一直都是這麼為自己探額溫,他亦早也習慣了,只是,他以為這次他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卻沒想他對自己卻是一如往昔,就好像,兩人之間什麼都不曾改變那樣。
「你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別老是亂跑,你的藥呢?是吃了沒吃?補品呢?喝了麼?」南宮凌雲退開,執起他的手按上脈門,指下跳動的脈象表示,他的主人除了有些虛弱之外,其他尚可。
「藥吃了、補湯也喝了,你別老是這麼叼念,我聽的煩膩。」玉清華拍開南宮凌雲按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厭煩的說道。
南宮凌雲看著自己給拍開的掌心一愣,他不住的笑了,看見他對待自己,一如往昔,不由得,就笑了。
他卻清楚的知道,往後,再也不會一樣了,待他迎娶了如影之後,他與他,便再也不會一樣了,他會是他的妹婿,而他會是他的小舅子,他們,是親人了,近在咫尺卻遠似天涯的親人,他必須斷了自己對他的想念,那從八歲至今的……十多年的想念。
「你笑什麼?」玉清華煩怒的問了。
「沒什麼……」南宮凌雲悠悠的答道,卻見他滿臉的不相信,更加狠狠地瞪視著自己,他苦笑,連忙抬手左右搖了搖,「我說真的,真的沒有什麼。」
「只是,方才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南宮凌雲凝視著玉清華,思緒卻飄回了那許久之前的記憶。
他們第一次見面,說實在的,並不是多好的回憶,畢竟,當時才只有四歲大的玉清華卻把當時不過才六歲的他看作了登徒子,又是打、又是罵的,讓兩家的父母好生尷尬。
怪只該怪當時才四歲的玉如影,卻已有的天人之姿、沉魚落雁之貌,美麗的事物,只要是人都會不住的想親近親近,更何況是玉如影這樣美麗的女娃兒,他當然不受誘惑想上前親近,沒想才剛剛碰上了如影的頭髮,自己便被玉清華一腳踹翻。
當時,玉清華身子不過才到他胸口這麼高,卻張著一雙小小短短的手臂,氣紅著一張臉,直罵他是登徒子,而他當然不甘示弱,與他互罵著,兩人生氣的吵的不可開交,不管兩方大人如何勸解都不聽進,後來,事情是歇止在玉清華忽然暈厥過去的意外之中,也讓他與他從此解下了不解之緣。
「你還記著那時候的事麼?」
「記得。」怎麼可能會忘記。玉清華撇過頭去不願看他,他的眼太過深邃、他的笑太過甜美,他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的溫柔之中,不可自拔。
南宮凌雲一笑,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