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為你自己沒有火?你就這麼看不順眼劉夢雲?他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我就是看不順眼!他在你旁邊我就不順眼!你才是!你到底有多喜歡劉夢雲!就這麼為他說話!”
“我說什麼話了?他是我朋友,我幫他怎麼了!”
“他才不是你朋友!”
“你講不講理!你說不是就不是?”
“我說不是就不是!不是!不是!就不是!”
“你發什麼瘋!你要瘋出去瘋!別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你你你、你居然直接去找我爹!”
“我找你爹怎麼了?我不能找你爹了?我是你孃的救命恩人,是我發現抓住的杜浩坤,你見了我都該三跪九叩!”
“你當然是我家的恩人,但姓劉的不是!我想要攆他走誰也攔不住!這好客山莊早晚是我的!”
江小天怎會不明肖涼對江家的恩惠,早就自覺對肖涼虧欠很多。他向肖涼挑明瞭愛意,肖涼也表達感情後,他更覺得肖涼小耍脾氣都算可愛,連對葉嵐表現出的殘忍乖戾也能忍受。劉夢雲是哪家殺出的程咬金?會吟個詩作個畫,就和肖涼惺惺相惜了。可氣,此人留著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他說得歇斯底里,拳頭砸在桌上彈起一個青玉玲瓏杯,“啪”地落下去碎了一地。
肖涼也不甘示弱,吼道:“現在還不是!”他繞開江小天急往外衝。
江小天下意識就鉗住肖涼胳膊。
肖涼道:“你幹什麼!”
“你要去見我爹?我不准你去。”
“我去不去由不得你!”
他倆拉拉扯扯好一會兒,誰也不讓誰。肖涼被逼急了,向江小天左手脈門射出根無毒的銀針。江小天左手頓感無力,鬆開桎梏的手。同時他側頸受力,被打得連連踉蹌幾步。他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肖涼,右手包著左手,像是手被打斷了一般。
肖涼下手不重,意在掙脫束縛,但江小天的眼神悲哀至極,以致他忘記了還要去告知江應顧,提前阻止江小天攆人。
江小天嘴唇顫抖著說道:“你攻擊我?”
肖涼無言以對。
江小天又道:“你為了劉夢雲攻擊我?”
肖涼似乎在江小天眼中窺見了瞬間的狂暴,像兩支燃火的箭矢朝自己射來。抑或這比喻不甚恰當,因為他感到江小天並未真正射出箭矢,只是某種不常在他身上體現的情緒短暫地支配了他的身軀。還因肖涼未來得及看清,江小天眼底就湧出悲慼的神色,哀痛憂傷。像是為了手而痛,又像是為了別的而痛。他的眼是否與心竅溝通無阻不得而知,但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有此哀傷眼神的人會同時凶神惡煞地瞪視別人。
肖涼見狀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話出口他自己都認為這話毫無說服力,無法改變江小天的痛苦眼神,反倒還要承受這份痛苦。此時此景他立刻感到無能為力,如同墜入了暗無邊際的冰冷深井。再不能直視江小天,唯有自欺欺人說不看便無事,轉身快速遁走了。
☆、三十四
肖涼跑出很遠才想起那分明是自己的屋舍。
他想要回去,又怕江小天還未離開,見了面尷尬。在山莊裡溜達也難保被人撞見,免不了客套。不知不覺腳下走著到了前院,有童僕過來請示:“神醫有什麼吩咐?”他想劉夢雲誹謗事情已經解決,不過是自己與江小天的煩惱,便對童僕說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牽匹馬來。”只當出去散散心。
山莊到前面集鎮有條被踩踏出的小道。肖涼一手提燈,一手持韁,慢悠悠走著,四周暗處是高低不等的鳥獸蟲鳴。有隻飛蛾圍著燈籠上下飛旋,煞是不懈。
他這次可算知道了江小天是何等地在意自己,一介布衣書生與自己親密了些都能吃醋至此。他只是想替友人博得一份應有的尊嚴,竟招來高亢的反對。最後江小天更一副受傷極深的表情。肖涼回想著那表情漸漸沒了怒氣,考慮回去江小天只要開口服軟,他就與之言歸於好。
可惜天色已晚,小路走了大半成,折回去不如在集鎮過夜。肖涼加快步伐,去了江小天那日帶他去的糟酒酒肆。店小二還記得肖涼,作揖道:“客官,就您一人?”
“就我一人。”
被小二刺激,肖涼恨不能連夜趕回去與江小天和好,早早洗漱睡了,次日天還未全亮就動身回莊。
他原打算先去找江小天,後一想叫上劉夢雲為己開脫可事半功倍。遂繞道去了劉夢雲的房舍。哪知到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