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碩斷喝一聲。
白魄一怔,再次去看他的眼睛。
只見汪碩細長的眼睛完全睜開,眸中不見往日深沉,清澈湧動著自信和絕對的不容拒絕。
“我只問你,如果我解決了一切,你願意跟我走嗎?白魄,如果這個答案是否定,那我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個笑話。”
“到北疆的這些時日,我也間接注視了你的生活。在北疆,你擁有絕對的權勢,玄宗更是賜予了你絕對的自由,從某種程度來說,便是肆無忌憚!我才明白,我們初遇時你的那些舉止和驕縱。就我接觸的幾個康居權貴更是在私底下稱呼你為天權子。”
“別說話!”語氣低沉的制止了白魄的張口,汪碩雙手捧住他臉,以從未有的莊重說:“我希望你認真想明白了,你那日離開我,雖有迫於局勢的意思,但也讓我深刻思索了一些問題,所以我來找你,我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尊重你。”
“在北疆,你可以逐花而居,枕酒而眠,看長沙落日,聽河海濤聲,你可以騎馬盡情追逐大漠孤煙,你可以抽刀放縱狂歡,甚至,你願意,還能如以前一般想屠城便屠城,不會有人約束你,拘著你,所有的人都會仰望你,匍匐跪倒在你腳邊,但你若跟我回大周……從此就要住在皇宮,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屬於你的過去榮耀。所有人對你的尊重只是因為你帝皇男寵的身份,你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目光,直至終老。甚至連興致上來想用輕功在宮中飛奔都辦不到,會有很多規矩約束你,太多的方圓講究便是連我也逃不過。”
“你大多數時候不能出宮,很可能幾年也不能出京一次,你所要面對的只有那些人,不會有無限的新奇事物等著你取鬧,甚至,從此你的生活中我會佔了大部分,這樣的生活,你想過嗎?”
汪碩沒有給白魄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北疆的天權子,與其擔心我要去面臨的危險,不如告訴我,我值得嗎,我值得這樣去做嗎?”
……
……
白魄一行在遇到汪碩後又再走了二十多天,就在十多天前收到訊息,地宗帶人從貴霜撤出,到了他途中要經過的於滇。
白魄連忙重新部署行程,急急快馬趕向於滇。
在一望無際的紅色沙土之上,一條寬闊的紅色河水圍繞著一座絕對龐大的石城流過,白魄勒停身下的馬,抬頭打量‘於滇’的王城,與其說它是城池,更不如說是座戒備森嚴的堡壘。
層疊開來的三層石殿建築,同樣寬闊的碎石地面,大多數建築頂端都是尖形的,每家每戶門口都堆砌著老高的石座,白魄從那扇高的誇張的城門進來,扭頭不住打量起這個堡壘。
這就是地宗暫時選做的玄宗總壇。
他這次過來,也是要和執約長老共同輔佐地宗在俄斯這邊再建立一個壇口。
書約一襲緋紅色衣服,白魄在大河另一邊時,就見到了城下頗為顯眼的他。
書約見著他,眼神強烈晃動,卻只是驅馬上前,淡淡說了句:“早聽說你要過來,等你多日了。”
“嗯。”白魄同樣看不出多激動的點頭,“本以為要見著你還要多日,沒成想,你們從貴霜移了出來。”
汪碩驅馬從白魄身後的人群中走出。
書約自然移眼看向這個膽大走向兩個長老的侍從,汪碩用著易容術,可書約依舊突的瞪大了眼睛,雙目一時凝聚,雙手握緊,半天像是強制按壓下某種衝動,緩緩呼吸一口,眼中的詫異也完全不見了蹤影,扭頭看白魄:“你書信中說要帶人來見地宗,我沒想到,會是他。”
汪碩早看出這個玄宗長老的異樣,但他的易容術通常無人可以識破,對此他有些詫異,白魄靠近他,低低解釋:“書約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你這個,他怎能看不出?”
“哦?”汪碩應一聲,去打量那個緋紅衣服容貌豔麗的青年。
書約對他的打量壓根不以為意,只是繼續注視白魄,嘆息:“我本以為你瘋了,可現在看來,瘋的哪是一個你?”
沒去看汪碩,他當先驅馬進城,就似沒看見這個深入狼窩的大周皇帝。
白魄無聲去看汪碩,無奈一笑,看書約驅馬在前,才又低低道:“長老中我和書約關係最為要好。”
汪碩點頭,看著前面的玄宗長老若有所思。
地宗並沒有直接見白魄,反倒讓他先在城中休息。
書約告訴了他原因,在他們從‘貴霜’撤往‘於滇’時,遇到了一夥詭異高手的襲擊。
這些人手段詭詐不下玄宗,他按捺不住,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