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李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揹負詛咒的李斯何以能面對如此聖潔。
與同行的大臣們寒暄一番之後，李斯才到達自己下榻的廂房，不過李斯還來不及休息片刻，就被呂不韋的舍人喚去。
李斯禮貌的對站在門口的舍人笑了笑，將隨行的簡單行禮交給服侍他的小廝之後，李斯便跟著那舍人一起去到呂不韋處。
“相爺，長史大人到了。”舍人恭敬的對呂不韋說道，呂不韋坐在房中，對著那舍人微微點點，舍人便躬身退下。
“李長史不必拘謹，進來坐吧。”
“那李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斯對呂不韋抬手作揖作揖之後，便大方的走如房中，在呂不韋右側的桌案旁席地而坐。
呂不韋不言，李斯不語，兩人靜默對坐。
第九十六章 鏡花水月
“李長史有沒有興趣聽個故事呢？”許久之後，呂不韋緩緩的開口對李斯說道，“一個商人的故事而已。”
李斯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呂不韋微微頜首，“李斯當然是願聽其詳。”李斯微微一笑。
“故事的開始稀鬆平常，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呂不韋看著遠方，靜靜的講述著那個韓國商人和秦國王子在趙國相遇相逢的故事。
講至初次相逢時，倔強的王子，死纏爛打的商人，一番笑料，呂不韋滄桑的臉上揚起微微笑意，眉眼俱笑。
說道兩人相知相信，結兄弟之交，王子愛上商人姬妾之時，他的面容變得憂鬱且深沉，似乎在惋惜故事中的陰差陽錯。
時過境遷，王子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王，商人被王任命為唯一的丞相，王力排眾議堅定不移，說道這裡呂不韋的臉上有著名叫幸福的笑意，眼角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也是那樣的溫馨。
可是最後王被害，所有人的矛頭指向商人，商人掩住內心的難過輔佐王的稚子，之因這是王的國家王的後人。
商人以為他的餘生就會這樣度過，可是突如其來的訊息打破了他的預定，王，他最重要的人是被謀害的，而殺死王的就是商人曾經的姬妾。
說道此處呂不韋停頓了數次，茶杯送到唇邊可是始終未曾飲入一口，呂不韋說，商人的世界全變了，商人無法對著王的最愛的稚子微笑，因為稚子也是那姬妾的孩子……
“商人已經老了，可他最後的願望就是手刃那姬妾，為王報仇。”呂不韋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視著李斯的眼中，帶著繁複的情緒。
李斯靜靜的看著呂不韋，沉默了半響，他明白這並不是一個故事，“故事的結局呢？”李斯看著呂不韋，輕聲問道。
“結局是個大團圓啊，”呂不韋笑了笑，“商人如常所願，惡人得到懲罰，故事的結局就是這樣的。”
李斯端起茶杯，清淺微酌，輕輕的放下茶杯，“商人的故事裡，可曾有過另一個少年？”李斯看著茶杯中早已沉入杯底的青葉，想著成蛟。
“每個故事裡總有些過客不是嗎？商人的故事裡也許出現過那個少年，或許沒有，之於少年，商人也不過是個過客罷了，不值一提。”
李斯琉璃般的眼注視著呂不韋，“故事都是如此殘忍啊。”時光匆匆，那些過客總會被世人遺忘，就像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李長史入戲太深罷了。”呂不韋說道。
“也許李斯就是太易入戲，分不清鏡花水月吧。”李斯牽起嘴角，他在微笑，可是不到眼底。
“丞相，長史大人，蘄年宮晚宴已經準備就緒，太后請您和長史大人移步蘄年宮。”呂不韋的舍人忽然出現在門口，俯身貼地，恭敬的對兩人說道。
“知道了。㊣（3）”呂不韋語罷，就讓那舍人先行退下了，隨後呂不韋看向李斯，“你我一同前去吧。”
李斯微訝，“諾。”
呂不韋對李斯點了點頭，就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走了兩步呂不韋就停下腳步，“呂某老了，今日勞煩李斯聽老朽絮絮叨叨這無趣的故事了。”
呂不韋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李斯忽然覺得叱吒秦國多年的他，此刻也只是一個孤獨的老人罷了。
李斯站起身來走到呂不韋身畔，李斯笑了笑，“恰好，李斯就是愛聽故事。”
呂不韋看著李斯也勾起了嘴角，“好一個恰好。”
“其實，”李斯和呂不韋一同走出房門，忽然呂不韋出聲對李斯說道，“其實那商人對那稚子也曾疼愛萬分的。”
李斯看著呂不韋，輕輕點了點頭，“那稚子曾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