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儲做為條件,換來這七百二十三張赦書。但旋即被人舉發他與五王早有勾結,太宗皇帝盛怒之下,將其杖斃。但這數百張赦書從此如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下落,不想卻在百年後重見天日。
“這是哪裡弄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顏啟昊心中困惑,卻不敢詢問皇上,只得厲聲質問顏音。
“父王,對不起……”顏音抬起頭來,雙唇顫抖,眼中含淚,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顏啟昊。
顏啟昊心中一顫,再也無法抵擋這樣的眼神,忙重重一叩首,朗聲說道,“臣愚鈍,不知因果,請陛下明示。”
“哼!”顏啟晟冷哼一聲,“你們父子兩個,倒是都很會避重就輕。我問你,若你主持土木修造,從地下挖出這等東西,該當怎樣?”
聽了這話,顏啟昊心中稍定,若只是發現了這東西隱匿不報,倒不是什麼太大的罪名,於是沉聲說道,“應立即稟明聖上,悉數上繳。”
“隱匿欺君之罪也還罷了,你再好好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麼!?”
顏啟昊心中一驚,忙再度低頭去看那赦書,卻見本應空白的赦書上被填上了名字,赫然寫著“阿古”兩個字。顏啟昊向顏音看去,卻見顏音又垂下了頭,看不到表情。
顏啟昊知道顏音一直對阿古在軍奴營中飽經虐待,最終喪命耿耿於懷,大抵是要用這封赦書實現自己的承諾,給阿古一個交代罷了。因阿古已死,這赦書不過是聊盡人意而已,並沒有亂了法度,就算有罪,也不是死罪。這孩子性子彆扭,必定是不肯為自己辯駁,說不定皇上還不知道這封赦書只是給一個死人的……想到這裡,顏啟昊忙開口說道,“陛下……”
顏啟昊話未說完,便被顏啟晟打斷了,“你先別急著為兒子辯護,看看下面那張寫得是什麼?”
顏啟昊方寸大亂,抖著手翻開第二張赦書,見上面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康蘆”。顏啟昊眼皮一跳,康是南趙國姓,且康茂這一輩全部都是以草字頭單字為名,這康蘆,必定是南趙宗室中人。顏啟昊慌亂地再往後翻去,卻見後面的赦書就都是空白的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康蘆?康蘆……這是誰呢?似乎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顏啟昊心中默唸,突然靈光一閃,記得那蝶哥兒大名喚作康葦,這康蘆,莫不是他哥哥?皇上早有嚴令,南趙宗室沒有聖旨一律不許脫籍,音兒這孩子膽子太大,居然企圖用前朝赦書瞞天過海。
想到這裡,顏啟昊深深扣下頭去,“臣教子無方,願領責罰。”
“哦?”顏啟晟冷笑道,“你倒是說說,該當怎麼罰?”
顏啟昊皺起眉頭,陷入思索,顏音雖然在工部當差,但並無正式官職,因剛剛成年不久,皇上也並未冊封爵位。只是一個平頭王子。若按律法送入刑部,這兩條罪都是死罪。若按宗室家法,由皇上御斷杖責,尚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顏啟昊嘶聲說道,“犬子年幼無知,鑄成大錯,請陛下御斷杖責。”
此言一出,顏音身子一顫,一滴汗,嗒然落地,那聲音在一片靜謐中是那樣明顯。
顏啟晟森然說道,“好!那你說,朕應該打多少?”
顏啟昊臉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心中掂對了半晌,還是開不了口,只得抬起頭來看著顏啟晟,抖著嘴唇,喚了一聲,“皇上……臣……”突然間眉頭糾結,面容扭曲,唇角突突直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小六!”顏啟晟騰地直起身子。
聽到顏啟晟的呼喚,顏音扭頭看到顏啟昊神情,忙撲身過去,從顏啟昊懷中掏出那個瓷瓶,傾出一枚藥丸,納入顏啟昊唇中。
過了片刻,顏啟昊緩過這口氣來,對顏音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無事。
顏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重新跪好,這一次,卻是緊挨在顏啟昊身側。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五十九、萬古天倫舐犢慈
“父皇,顏音認罪,願受杖刑。但顏音的過犯,與父王無涉。父王身子不適,還請父皇開恩允他告退。”顏音朗聲說道。
“兩罪並罰,杖八十,你可心服?”
顏音身子一顫,垂下頭去,“顏音心服。”
顏啟昊適才從鬼門關中打了個來回,心中還是有幾分恍惚,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八十”這兩個字,忙一把按住顏音的膝頭,囈語一般的說道,“不行,音兒,不行……你受不住的……”渾然忘了禮儀,忘了自己身在御前。
顏啟昊久在朝中,見過不知道多少次御斷杖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