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懷裡。
“又哭……”顏啟昊粗糙的指腹,在顏音眼睫滑過,“你是大人了,不要總是掉淚,亭兒全指著你呢!”
“是。”顏音重重點頭。
“每月一封信,任何時候不得間斷,否則等你回來,我會重重罰你!”
“是……”顏音被顏啟昊佯怒的樣子逗得破涕為笑。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渤海郡白山腳下,一年一度的三月三大集,又熱熱鬧鬧開張了。
方圓幾十裡的富商大賈,販夫走卒都聚集在這裡,山貨,皮張,藥材……衣食住行,應有盡有。
熙熙攘攘的長街上,走來了兩個人,一個三十來歲的年紀,另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赭色海青衣,藕荷色織錦緞鑲邊,和一般商賈沒有什麼不同,但兩個人俊美的相貌和高貴的氣度,卻讓他們顯得如此鶴立雞群。
年長的那個身材高挑,劍眉朗目,眉梢眼角帶著純稚的笑容,不停地東張西望。年輕的那個個頭略矮一些,膚色白淨,五官美如女子,同樣微笑著,一臉溫柔,時時用手臂呵護著年長的那個,一雙眼睛片刻也不曾離開他的身上。
這兩個人,正是顏音和顏亭。
十載歲月,流放生涯,似乎並沒有在兩個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一眼望去,儼然還是當年攜手走在禁宮中、御苑裡,如影隨形的那一對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六十八、傾天折地思親恩
“哎呦!這不是燕神醫嘛!可把你盼下山啦!”
幾個原本圍著水粉攤子挑挑撿撿的大嬸子、小媳婦看見顏音兄弟兩個,忙擁了過來。
顏音來到渤海後便隱姓埋名,改姓燕。因為醫術高超,性格和藹,又不收診金,漸漸有了些名氣,被四里八鄉稱為“燕神醫”。
“什麼神醫不神醫的,快別這麼說。”顏音連連擺手。
“你不知道,大雪封山這幾個月,你在山上貓冬,我們連生孩子都不敢生了呢,生怕萬一難產,沒有你燕神醫在旁照料,那還真是不放心呢!”一個胖大嬸說道。
雖然明知道是調侃,但是既然說到了病症,顏音還是認認真真的回答道,“我和家兄都有宿疾,冬日裡離不了山上的溫泉,不過顧、江兩位穩婆的醫術不差,一般情況都能應付。”說到這裡,顏音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又道,“若是胎兒橫生逆長,她們覺得棘手,你們只管提前幾天派人上山找我便是。只是路不好走,要注意安全。上山要走一天,在山上住一夜,次日一起下山才行,可不能貪快趕路。”
“那可不行!這冬天裡大雪封山,連最好的獵戶都不敢上山呢!萬一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尋常人還罷了,若是你燕神醫有個三長兩短,日後我們有病找誰去?”一個白淨的小媳婦說道。
“是有危險,但小心些還是能上下的,畢竟生產關係到兩條人命,也是大事。”
“那要是你下山來,你哥哥怎麼辦?”那小媳婦繼續問道。
顏音轉頭看了一眼顏亭,“家兄一刻都離不了我的,自然要跟我一起下山。”
顏亭見顏音看過來,側頭微微一笑,作為回應。那笑容高貴而嫻雅,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個失心病病人。
顏音卻是心中一痛,花了十年時間,終究還是沒能讓三哥的病有半點改善……
“唉!”胖大嬸嘆道,“你哥哥這是多英俊的一個人啊,怎麼攤上了這種病,真是可惜。”
還沒等顏音答話,一個半老徐娘揮著帕子介面道,“我說燕神醫啊,你這麼著和你哥哥在一起可不是個事兒,難道你們兄弟倆都要打一輩子光棍?”
“是呀!”一個老婦人幫腔,“你怕不是得有二十歲了吧?”
“早幾年就年過二十了。”顏音笑道。顏音本就俊美,又生性淡薄,看上去像是二十上下的樣子。
那半老徐娘又急急插口,“你們住在山上,雖說有僕人,但這家裡沒個女人操持是不行的!我有個表妹,今年也二十了,琴棋書畫樣樣都來得,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女。也是因為自視高,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一來二去耽擱了。我看她倒是跟你年貌相當,你要願意,我就幫你做了這個大媒,如何?”
聽了這話,顏音的臉騰的紅了。
一旁那個小媳婦撇了撇嘴,“嫂子你拉倒吧!人家燕大夫是貴人,哪裡是你高攀得上的,人家才看不上你那表妹呢!”
半老徐娘不幹了,“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