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和豐縣不遠,老太爺活著的時候十分信佛,晚年更是離群索居,寧可一個人隱居山林也不願意進入這紅塵俗世。這山上的屋子,便是老太爺親自替自己挑選的。那屋子原本不是嚴家的產業,只因屋主舉家搬遷閒置了多年,老太爺心裡喜歡那裡的幽靜,便從屋主手裡花錢買了下來。正是因為他晚年一直住在豐縣,嚴家人才替我父親謀了這麼一份差事,也算是個就近孝順老人家的意思。不過等我父親到此地上任的時候,老太爺已經去世,那屋子就一直空著。直到我娘進了嚴府,大夫人心裡不悅,才將我們母子打發去了山裡。”嚴子溪淡淡說著,彷彿只是在解釋一件同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趙慎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緣故,想起嚴子溪從小便是生活在那樣不見天日的深山裡,驀然湧起幾分疼惜來,嘆道:“你爹縱然不在意你娘,總也要在意你這個子嗣吧?你娘懷著你,他也竟能狠下心來讓你們去住那樣的地方。”
嚴子溪極少同別人提起小時候的事,對著趙慎才難得多說了幾句:“子嗣固然重要,但也講究個嫡庶。我娘剛懷上我的時候,大夫人也正好懷胎六個月,那陣子大夫人總是夜不能寐,精神不振,請大夫來看,卻又什麼事都沒有。後來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遊方道士,告訴我爹說大夫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腹中胎兒與旁人相剋,而那個相剋之人,就是我娘。我那爹爹被大夫人逼得沒有辦法,這才將我娘送上了山去。我娘一上山裡住,大夫人的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