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趙慎所要面臨的危機遠遠多於趙忻。
“子溪的身份……也是遲早的事情。他是我們秦家的孩子,認祖歸宗倒也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支援不住。我想,或許還是得同寧王他們傳遞個訊息。您也知道,寧王對子溪畢竟是有些不同的,他和趙忻不一樣,說不定能幫子溪一把。除了他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帶子溪脫離困境了。”秦暢沉吟道。
清遠大師心裡瞭然,也跟著頷首道:“此事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秦公子的意思。你若是覺得有必要向寧王傳遞個訊息,自然可以差遣慧空慧淨去傳話。”
“大師肯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這就去寫個紙條,勞駕兩位小師父替我送去給趙慎,他看了自然會有應對之計。”
說罷,秦暢便回房寫了一張條子給趙慎。未防意外,他並沒有將事情明說,只在信中言明瞭自己暫時無恙,若是想知道進一步的訊息就親自去問送信的孩子。趙慎認得自己的筆跡,相信他看了信以後定然會設法找上門來。
這已經是秦暢所能想到的,對嚴子溪最為有利的方式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秦暢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間並不是很大的屋子裡。床是最普通的木板床,沒有精緻的床帳,然而被褥卻十分柔軟,還透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由於之前在梁王府的不好記憶,秦暢先是本能地渾身一震,隨即想起失去意識前一刻嚴子溪的狀況,整個人登時如同被針紮了一般,迅速瞪大了眼睛坐了起來。
躺著的時候沒有感覺,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像是被卸去了力氣一般,渾身上下都叫囂著疼痛。
“你醒了?你身上有傷,千萬不要亂動,否則傷口掙開了又要受痛呢。”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秦暢回頭一看,卻是個七八歲的小童。那小童穿著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衫,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十分討人喜歡,只是那頭頂上卻是光光的,一根頭髮都沒有,若是換上僧袍,十足就是一個小沙彌的模樣。
秦暢看著眼前這孩子,本能地心裡一鬆,知道這已經不是趙忻的地盤了,但轉念想起生死未卜的嚴子溪,又是一陣緊張,忙問那孩子道:“是你救了我?那你可知道同我一起落水的那人現在在哪裡?”
“你是說嚴公子?”那孩子看了看秦暢,像是在確定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隨後大約覺得他不像是壞人,便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神色道,“嚴公子身上的傷比你嚴重多了,他來京城的時候師父就囑咐過他,叫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可看現在那個樣子,他一定是沒有按照師父說的去做。我們把他從水裡撈上來後,他一直沒有醒來,一會發冷一會發熱的,師父正在隔壁親自照顧他呢。我剛才想進屋去看看他,但是被師父攔在了門外,說他剛剛脫離了危險,暫時還不能被吵到。”
聽他那語氣,似乎是和嚴子溪早就相熟一般。秦暢心裡疑惑,便繼續問道:“你說你師父曾經叮囑過子溪要愛惜身子,這麼說來他們早就認識?不知你師父是什麼人,你們又為何會及時出現救了我們?”
那孩子摸了摸光光的腦袋,笑道:“我師父便是聽風寺的住持清遠大師啊,因為京城人多眼雜,師父怕我們穿著僧袍太惹人注意,才讓我們換上了這些普通人穿的衣服。我們原先一直住在豐縣,同嚴公子早就認識了,嚴公子每年都會來我們寺院裡看看,和師父的交情非常不錯。前些日子他跟著寧王來了京城,師父便算出了會出事,他們前腳剛走,師父後腳就帶上我們跟著來了。也虧得師父早有準備,一聽說寧王在急著找嚴公子,便立刻趕去梁王府救人了。我們趕到的時候你正在水裡撲騰,師父派我和我師兄引開了追兵,自己把你們二人帶到了這裡。”
他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說起自己引開梁王府守衛的時候,口氣卻稀鬆平常,彷彿自己只是隨隨便便做了件小事一般。看樣子高手在民間,這個小和尚的師父,定然不會是個尋常角色。
秦暢暗自鬆了一口氣:至少眼前這人是友非敵。他和嚴子溪如今都受了傷,若對方不是他們的人,大概只能坐以待斃了。
只是沒有親眼見到嚴子溪,終歸有些不放心。
秦暢支起身子便欲下床去隔壁看看嚴子溪,那孩子見了,忙上前來扶住了他道:“公子你也小心一些。你先前翻牆的時候被弓箭射中的小腿,這傷雖然不重,但要是行動要想恢復自如,也需要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呢。你如今急著去看嚴公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對你自己的傷勢不利。”
秦暢道:“多謝小師父記掛了,我的傷不重,沒什麼關係,那個嚴公子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