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讓嚴子溪來這裡做事最合適不過。王賢對嚴子溪印象不錯,當即就賣了趙慎一個人情滿口答應了下來,這會店裡的夥計早已被他提前知會過,一見到嚴子溪下馬車就堆著笑迎了上來,道:“喲,公子來得可真不巧,我們家當家的一炷香之前剛出門去城西綢緞鋪子了。他走之前吩咐了,以後您就是這鋪子裡的管事,讓小的們聽候您的差遣。”
嚴子溪點點頭,跟著夥計進了鋪子。他原本也就是想來等等那黑玉墜子的賣家,王賢不在鋪子裡,反倒少了一個人盯著自己。
那夥計將嚴子溪領到鋪子裡的雅間,沏了茶來小心伺候著,嚴子溪喝了幾口,便對他道:“不瞞你說,我從來未曾做過這一類的活計,剛上手時難免生疏,其實還要請你們多多提點著呢。”
小夥計聽嚴子溪這麼說,便笑道:“嚴公子是有學問的人,做起這些事情來想必是不難的。其實鋪子裡面也沒什麼大事情要管,公子您只要每天抽時間核對核對賬本和貨物就是了,當家的已經命我們替您準備好了鋪子裡的賬簿,公子可要翻閱?”
嚴子溪忙點點頭,道:“如此,便勞駕將東西拿來我看看吧。”
他要做的事情說難不難,做起來卻也要花費一番心思。因為藏珍軒經營的都是古玩器具,嚴子溪需要熟悉每件東西的存放地點,每日晨昏各一次清點貨品,並且仔細核對夥計們交上來的賬本。他第一次做這些,一整個早上都用來熟悉賬冊了,等終於理清了思路從賬冊堆裡抬起頭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鋪子裡依舊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個青衣書生模樣的人在一個架子前駐足,似乎十分投入地看著眼前的東西。這人身姿頎長,面容卻十分普通,是丟在人堆裡便要被淹沒的長相。連嚴子溪這樣向來細緻慣了的人,也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又在鋪子裡待了多久。
那個位置上,應該放置這一尊和田玉觀音,觀音像通體潔白,只有底部的蓮花臺上有一絲細小的瑕疵,影響了整件觀音的價值,因此,雖是上好的和田玉像,在鋪子裡卻最多隻能算是中上品。嚴子溪回憶著剛才看到的內容,默默在心裡想著。
青衣書生似是感受到了嚴子溪的目光,忽然回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他長得普通,笑起來卻讓人驚豔,一雙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流光溢彩的,讓人難以忘記。很難想象那麼迷人的一雙眼睛,竟然長在這樣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
嚴子溪一愣,出於禮貌也回以一笑。
那像是有話要說,往四下裡看了看,見嚴子溪帶的兩個侍衛都在門口守著,嘴巴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麼,只拿眼睛深深地看了嚴子溪一眼。
嚴子溪心裡突地一跳,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借取東西作掩護,輕輕走到了那青衣人身邊。那青衣人又是一笑,側身對著他輕聲道:“我見過你,幾天前,是你取走了我賣掉的玉墜。”
嚴子溪有些詫異地抬頭問道:“那墜子是閣下的?”
青衣書生笑著點了點頭,眨眨眼睛道:“傳家之物,若非事出有因,無論如何也不會拿到外頭來賣了。不過這藏珍軒寶貝無數,公子何以單單看上了這件不起眼的東西?”
家傳之物……嚴子溪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那青衣書生像是看出了他心裡的疑惑,故意意有所指道:“家父曾有一對寶刀,刀把上掛的就是此物,可惜天意弄人,一對寶刀因為一些事情分離,這墜子的另一半也就不見了。”
嚴子溪心頭巨震,幾乎連臉上的驚詫都無法掩飾,輕呼道:“你……你是……”
青衣書生莞爾一笑,偷偷在嚴子溪耳邊道:“噓,你的人還在外頭,要控制住自己的神色。悠兒,我們終於見面了。”
這一聲悠兒,彷彿在嚴子溪耳畔炸開了一聲驚雷,幾乎讓嚴子溪站立不穩——普天之下,知道嚴子溪真正身份的,除了清遠大師還能有誰?眼前這人如此篤定便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會是誰?
“你不用緊張,我既然能知道這樣的秘密,自然不是你的敵人。”青衣書生輕聲撫慰道。他心裡也有好多話想說,可是此地終歸不是個敘舊的地方,人多眼雜不說,寧王府的侍衛還在不遠處,看到情況不對隨時可能進來。按照趙慎對嚴子溪的緊張程度,自己怕是要被他的手下當成大膽的登徒子修理一番的。
好在藏珍軒內十分寬敞,又有層層的櫃子擋著,二人在角落裡說悄悄話,並不引人注目。
“你方才說,這東西是你父親的舊物?”嚴子溪一雙眼睛亮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