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夠資格追求安兒?」
「我的門當戶對,並不是指外在的條件,而是指,安兒的物件,必須是品性端正的正人君子,值得託付終生的人。當然,我並不想那麼虛偽,他的出身和外在條件,也是很重要的考慮因素之一。」
歐陽冉緩緩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自安兒成年後,追求者不計其數,但有幾個人,是真心愛她?又有幾個人,不是貪圖她的身世家產?凌飛,你可以爭論這世上還有純粹的真愛,但我不願意自己的妹妹冒險。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現實社會,愛情不可能脫離物質單獨存在。不管怎樣,說我勢利也好,獨斷也好,我一定要選一個各方面都配得上安兒的物件,才能放心。」
凌飛幾乎要仰天大笑,「哈,何必說得這麼好聽,倒不如直接告訴我,『癩蛤蟆不要想吃天鵝肉』就好了。像我這樣一窮二白、還為幾文錢苦苦打拼的小職員,連看都不配看她一眼。」
「我並不是這樣意思。」歐陽冉反駁道。
「你就是這個意思!」凌飛忍不住大聲說:「你敢說你特地叫我來,對我說這些屁話,不是受了方建國的影響?你肯定聽到了吧,那些傳言,說我是殺人犯和妓女的兒子!」
歐陽冉不禁沉默,這沉默自然就是認同。
內心如被利刃割過,凌飛又敏感地嗅到了,陳年累月積攢的傷口,腐臭而出的陣陣氣息。
「凌飛,我本身對你並無偏見,但你要明白,以你的家庭背景,想和安兒有所發展,根本不可能。即使我同意,你也絕對過不了我們家族這一關。我親自去調查過。你的父親的確被判無期徒刑,而你的母親……」
「你這種天之驕子懂個屁!」
凌飛忍不住一把將他按在粗糙的水泥牆面上,左手揪著他的衣領,右手攥成拳,高高揚起……
他們的臉龐靠得如此之近,彼此都能看到眼眸中深黑的令人眩目的光點,暴走的憤怒,很想讓他一拳砸到這個男人臉上,但腦中僅存一線的理智卻告訴他:如果這一拳真砸下去,完的不僅是他,同時也是他自己。
腦中剎那電光火石,無數的畫面在眼前浮現——
在高聳入雲的豐泰大廈前抬頭仰望、躊躇滿志的自己,三更半夜仍盯著電腦熒幕觀望行情的自己,因客戶一句信任就喜不自禁的自己……最終,所有的畫面都像黑白影片,漸漸褪色遁去,剩下的,只有母親溫婉的笑臉,站在火車的月臺上,拼命朝他揮舞雙手。
牙關咬了又咬,凌飛緩緩把拳頭放下……
「你可以侮辱我看低我,但是不要看低我的母親。沒錯,方建國說的都是事實。」
傷口被人強迫著一把揭開,帶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痛。
「我父親是個小混混,跟著老大開了一間討債公司,成天吊兒啷噹地生活。在一次討債中,被人教唆,將負債人刺成了重傷,失血過多而死。我父親被告上法庭,判了無期徒刑。本來不該判這麼重,但他的老大急於推脫責任,把罪名全往我父親身上扣,而他又沒有足夠的錢付律師費,草草用了一個法院指定律師,殺一儆百,定了重罪。」
在凌飛童年的記憶裡,有相當一段,是在監獄陰溼的會客室,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