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向他做了個“帶江揚回來見爸爸”的手勢。於是周星再不耽擱,快步走到正專心致志看那轉盤的江揚身邊,低聲說:“元帥請您上去。”
江揚察覺到他的猶豫,儘管臉色不算好,還是拍拍他的肩膀,一面大步走過去一面微笑:“不必擔心,我並沒有打算逃避面對元帥,只不過……”
周星疑惑地跟過去,江揚一隻腳已經踩在臺階上,卻忽然回頭,凝視著賓客漸漸散去燈火已經熄滅的賭場大廳,近乎自言自語地說:“只不過,我至少應該看透這個局,才好跟元帥交代。”
局?向來目光敏銳判斷力極強的周星楞了一下。他和專注賭局的江揚不一樣,並沒有把精力放在牌面上面,而是始終保持十二分小心地留意著江揚身邊的每一個陌生人,如果這是一個局的話,那麼他理當比江揚更早注意到。他疑惑地搖了搖頭:“我倒是沒有注意到。”
江揚當然相信周星的目力,卻並不肯輕易放棄自己的判斷。這一夜的豪賭和慘敗的確在某個時刻打擊了他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包括他那種對自己能力的絕對自信,甚至整夜高強度腦力運動帶來的疲憊也影響了指揮官的心理調節機制,可是多年生死考驗磨練出來的直覺判斷仍然像以往一樣發揮著作用,以至於江元帥問他感受的時候,他脫口而出的還是那句話:“這是個局,我中了陷阱,對嗎?”
江元帥明顯睡得不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正在專心致志地看早餐單,聞言不由笑了,抬頭盯著他最倔強的大兒子,厲聲道:“證據呢,兒子?”
江揚愣了一下,這個語氣是長官的,但是卻帶了屬於父親的稱謂,他一時有點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狀態去應對,只能垂下頭回答:“對不起,我現在還不知道。我不瞭解這個行業,只能基於周星少校的觀察認為,他們是使用了與我的能力並不在同一層面的技術,也許是某種電子儀器,也許是某種精密的演算法,暫時,我不知道。”
江瀚韜瞧著兒子的眼神變得很溫柔。他指指身邊的椅子,讓江揚坐下,還把手裡的餐單遞過去讓他挑,江揚本來想拒絕,可是看到父親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還是接了過來──鬼知道後面那所謂“勇氣”和“創意”試煉還會讓他做些什麼,眼下必須儘量恢復體力。於是他乖乖地點了平時一倍以上的菜品,江元帥讚許地點了點頭,打發秦月朗去點餐,又對周星使了個眼色,周星立刻帶著親衛隊員們離開,體貼地關好門,守在門外。
江元帥把隨身的辦公終端開啟,調出一份檔案遞給江揚,標籤“絕密”,來源是國安部,再開啟,裡面是一份一份的人事檔案,包括昨晚江揚賭桌上的每一個人。他才知道那個一直在吃棒糖的少年就是十年前因為智商超過人類能夠認定的極限而被國安部秘密培養的計算專家;那位有豐滿胸部的美女荷官則有一雙世界上最靈巧的手,對她而言,用任何規律完美洗牌只是小菜一碟;那位總是慢吞吞猶猶豫豫的“老爺爺”其實只有35歲,是頂級的易容專家和竊聽專家,至於江揚身邊的那位美少女,是最好的觀察員和行動協調員。
這個局說來很簡單。首先,美女荷官用預定的方式洗牌,於是事實上,在發牌之前,棒糖少年已經知道了每一張牌的順序。根據江揚的反應,他會把計算結果用事先約定好的輕微敲擊告訴“老爺爺”,“老爺爺”再用行動暗示給對面的美少女和身邊的荷官。所有人按照棒糖少年的指令“要牌”或者“投降”,由於所有人的要牌順序都先於江揚,所以他們可以極大程度上控制江揚拿到什麼樣的牌。為了防止意外,擅長讀心的美少女坐在了江揚的身邊,可以隨時根據他的心態而調整所有人的策略,傳達指令的道具就是她一直在把玩的那些籌碼了。
江瀚韜講完,江揚卻沈默不語,正好秦月朗敲門送早餐,於是他們暫時沒有談下去,而是開始吃飯。素蒸餃、蝦肉煎餃和爽口小菜都是秦月朗趕開賭場的大師傅親自烹調的,配大鍋熬煮很久的小米粥,實在是美味極了。江揚低頭吃到一半,忽然放下筷子,優雅地擦了擦嘴:“不,這不是這個陷阱的全部,您沒有提到最關鍵的──設局的目的。”
秦月朗疑惑地看著他,江瀚韜卻在微笑,示意他說下去。江揚聲音不大,卻沈穩確鑿如同辦公室裡的基地最高指揮官:“這個局從我走進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老實說,從昨晚到我輸光之前,我始終沒有非常重視您的‘試煉’,我過於自信,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我完全不瞭解的地方,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行業,我仍然沒有足夠的重視。第二,如果只是幾個國安部的特工,我不會上當,我應該早就察覺他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