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天矇矇亮就出去,樣子像個高階軍官,晚上夕陽西下了才回來,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農民,面板曬得黝黑,軍服上衣和襯衫都在副官手裡,自己只穿著個大背心,前後都是汗漬。按他的話說:“麥收是與天鬥與地爭,不親自帶人盯著,怎麼行?”
楊霆遠對於收麥子存糧食的事情是不大懂的,外人看來,這位帝國軍界響噹噹的傳奇人物非常遊手好閒。他每天起得很晚,看過報紙之後,就會懶洋洋地徜徉在指揮官官舍後面那片小樹林裡,在吊床上午睡,在集市上買新鮮的牛奶和現打的奶油,偶爾做的正經事就是用一個超大的本子不停地寫寫寫,看上去倒更像是在畫風景。
只有典銳少將和華啟軒少將明白,楊霆遠那顆帝國最智慧的大腦從未停止計算和謀劃,每天都會將一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聯絡起來,寥寥數語就能為他們繪製一幅精確簡潔的帝國內外的形勢圖,並且詳細地部署戰備訓練和警戒。果然,旁邊受納斯控制的小國尼斯幾次偷襲,都被楊霆遠精確言中,而事先就被調派過去埋伏的小隊不損一兵一卒,就順利殲滅了這些小股的敵軍。
傍晚一起泡露天溫泉的時候,楊霆遠頂著一塊毛巾,背靠著坑坑窪窪的石頭閉著眼睛說:“尼斯不是問題,要多盯著點前面。”
前面,就是布津帝國遼闊的疆域,幾乎被卓家控制的,首都軍區。
西北邊境打輸了仗的訊息傳回首都不過是三五小時的事情,會議卻足足開了一禮拜──江揚損失無人機、斷送一個團和無力指揮第四軍的事,件件都成了軍事委員會會議室裡的熱門話題。一場又一場的會議在召開,上下議院也亂作一團,所有沒人敢提到“亡國”兩個字,但是大家都明白,儘管世界上普遍認為布津納斯的軍事實力相當,但是,如果納斯能夠成功突破雪倫山一線,就能橫掃整個布津帝國。
畢竟,嘴裡不願承認,他們在心裡也明白,駐紮在帝國西北部的江揚是整個布津帝國最好的將官之一,手下有最牛的特種部隊和最精銳的兵力,現在,他還和彭耀是親密的戰友──另外一個和江揚分享“之一”的人是楊霆遠,陸軍總司令,但不幸的是……他居然和首都防衛指揮中心前任指揮官,於不久之前私奔了。
真是荒唐得不得了!雖然大部分民眾還不知道楊霆遠“跑了”的訊息,以為黑髮的一級上將只是在“病休”,但是江揚連續打敗仗已經鬧得民怨沸騰。新任首相卓縝焦頭爛額,肯定在心裡羨慕死了已經辭職多日的前任首相索菲羅蘭.江夫人──現在,從政界退出的女強人用回了自己的閨名秦月明──畢竟,擺在卓縝眼前的難題是,唯二擅長打勝仗的人,一個情奔了,一個不斷地輸,簡直要把布津帝國推向最黑暗的地方。
但是於內心深處,下命令給卓縝的人,也就是卓家現任的家主、馬上要繼承白虎王位的卓淳,卻巴不得江揚輸得再多一點兒,雖說現在看來,敗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足夠。
足夠給江揚一個卓家的人,做監軍。
這個提議在上下議院得到了最快速的透過,他們決定給江揚支援一些必要的參謀和技術人員。軍委會決定選一位在戰略理論方面有極高研究成就的人作江揚的臨時參謀,經過卓縝推舉,戴繼書上將被認為是最合適的人選,立刻領命啟程,前往邊境基地指揮中心協助江揚。
這位戴上將出身軍人世家,祖上都是武官,父親最初是個前線的糧草配給官,而後因為勇猛、體力好而轉入戰鬥部隊,曾經參加過雪倫山的大大小小十七場戰鬥,最後一場便是江兆琅元帥指揮的對納斯的剿滅戰。戴繼書得到父親犧牲的噩耗之後,立刻投筆從戎,加入當時的民間部隊,從最普通計程車兵做起,直到被選入正式的編制裡。因為他不會實戰,竟然陰差陽錯和父親一樣,成為了主管糧草的後勤軍官。但是戴繼書並不會像父親一樣當兵只為了餬口,戰事平定之後,他不但成了第一批獲准進入軍校進修的年輕軍官,而且很快就被卓家主帥的第七軍提拔起來。戴繼書為人圓滑,處世精明,卻又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年他的女兒因為燙傷要做植皮手術,是卓家人給他調配了最好的整形科大夫,讓她住兒童醫院的單間,享受跟卓家女兒一樣的待遇。小姑娘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在業餘花樣游泳隊裡是最好的選手,全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疤痕。戴繼書對卓家的感激從不溢於言表,但背地裡卻是他們忠實的下屬,此時卓家需要,他義不容辭。尤其是,這三十年來,戴繼書雖然沒有親自打過什麼仗,但沒有任何被抓到的過錯,功勳亦不少,又位居上將,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輔助江揚這樣一個年少不經事的小輩,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