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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了一眼:“呦,這是哪裡來的白臉書生啊,說話嚇死我這老太婆了。巫術,我這是祭祀,我孫子小,媳婦走了,以後死了都沒人收屍,趁現在活著,自己祭拜自己。倒是二位大人,私闖民宅,還破壞了我的祭品,這恐怕也不符合律令吧。二位大人,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譚臨聽著老太婆滿口胡言亂語,本想借著此事教訓兩句,讓她積點口德,誰想反被這老太婆搶白了,也不再言語,拉著佟暄離開了王家。二人出了院子,看這屋子,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二人進了梨林,佟暄看這春日的梨花簇簇盛開,一掃剛才的陰悶之氣,提議不如席地而坐,休息片刻。譚臨立刻應允,想起剛才的事,還覺得心有餘悸。
“這梨林今日沒什麼人哪?”
“自從發生命案,百姓們都在傳:說這林中有犬戎的奸細,會抓人回去做活祭。”
“這老太婆真是厲害,說話一句趕一句。”譚臨說道。
“王婆婆年輕時就守寡,又死了兒子跑了媳婦,也是可憐。”佟暄說道。“不過這世上還有比悲傷絕望的母親還希望兒子起死回生的人嗎?”
譚臨點點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看這婆婆不是個等閒之人,你看那斧頭砍下一個人的腦袋,絕沒有問題。話說回來,將軍不是對鬼神之說存疑嗎?”
佟暄嘿嘿笑了兩聲,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這個,有時候。。。嚇人的。。。。也不一定是鬼。”
譚臨愣了一下,隨口玩笑道:“你不會以為這小小的民居房樑上藏著犬戎的奸細吧?”
佟暄哼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譚臨站住了,看著佟暄,說道:“你剛才真懷疑房樑上的是犬戎的奸細?該不是一發現這屋子不對,就起了疑心吧?剛才那是見鬼了還是什麼?”
佟暄打著哈哈,不說話。譚臨直直盯著他,也不吭聲,佟暄只好說道:“這個,可能,也許,剛才那屋門上的灰可能是由梨木燒成的,進屋後不是覺得灰濛濛的嗎,可能就是梨障。”
佟暄一邊說一邊瞅著譚臨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趕緊補充道:“這是種障眼法,與人無害的。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也是看到那隻雞才意識到的。”
譚臨平靜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看到老婆婆的?”
“我只注意到那有個影。。。。”
“所以呢,你就任我砍,不怕錯殺還是就算錯殺也是我的過錯,和你無關?所以你就拿我當盾牌?”
“沒有沒有,這劍不是在你手上嗎,我手無寸鐵,縱使武藝蓋世那麼小的空間也施展不開不是?再說光線那麼暗也不知是誰,萬一是想取你我性命的人呢?”佟暄小心翼翼地說道,“再說我怎麼會想到大人您會拔劍砍向牌位呢?”
“我是懷疑中了巫術,想那牌位也許是破除的關鍵。等等,其實你一看見灰就懷疑是巫術,看著房樑上往下滴血就覺得要麼是巫術要麼是敵人,所以你由著我去試探,看見是隻雞,就確定是有人施術,你擔心會陷入術中,所以急著離開。當發現出不去的時候,你看見背後由影,就由著我去砍,還躲我身後,拿我當盾牌。”譚臨說著,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出不來也咽不下去。回想自己剛才的蠢樣,好嘛,遇事被人當槍使,遇險被人當盾牌,自己在京城怎麼樣也算個人物,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何時受過這等氣。再想到在京城仕途不順,提議來這偏遠邊境,本想著父親會心疼自己,在京城謀個好職位,哪想到家裡人卻立即同意,在這無親無友,又遇到這些怪事,整日勞心受怕。
佟暄看著譚臨的臉一會氣的通紅,一會滿臉悲憤,雖然被譚臨說中了心事,很是有點愧疚的。不過雖是同僚,關鍵時刻當然是自己性命要緊,“你也沒問過我啊,我看你一臉緊張,也沒有機會說啊。再說近日來怪事不斷,應該想到的。難不成你真以為進了鬼屋?你放心,真是生死攸關,我不會不管你的。”
譚臨看著佟暄那裝著一臉無辜的大肥臉,聽著避重就輕的話,心中那種天下人負我的悲憤之感轉化為一股怒氣,一下子撲在佟暄身上,作勢要打。
佟暄看著譚臨舉拳撲過來,抬手一擋,兩人撲在一塊,廝打起來。“什麼梨花祭,什麼梨障,什麼蕙俎,我看你就是兇手,這些話都是你說的,那杜陵春也是你提議找來的。說,是不是你們兩聯合起來耍我?”
“譚臨,說話要講理,這案子本來就是地方官的事,我好心幫你,別狗咬呂洞賓。”
佟暄畢竟武將出身,對付譚臨這樣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