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不停地湧了出來。他半支起身子,艱難地掏出手機,用沾滿鮮血的拇指撥通了劉旭平的電話,可惜傳來的卻是甜蜜的移動助手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聽,請在提示音後留言。”
陸凡忍著劇痛結束通話電話,未等他來得及按下120,便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尖叫嚇得全身一抖,也因此觸痛了傷口,啊地一聲倒了下去,手機從他手中滑落。
“救命啊!殺人啦——”一箇中年婦女的高喊震徹雲霄。
陸凡的神志越來越恍惚,不過那聲呼喊就像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劑,在昏迷前他的心底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太好了,我死不了了……
劉旭平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醫院,當他站在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前的時候,手腳冰冷,大腦呆滯,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陸凡……”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讓他無所適從。
“旭平,坐下吧,他會沒事的。”楊惠走了過來拉了拉劉旭平的胳膊,勸說道。
當那個中年婦女見到血流滿地的陸凡驚聲尖叫時,楊惠剛好出門買東西,或許是女性的直覺,她聽到叫喊聲立刻邁開腿小跑了過去,待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時,她的心臟差點兒停止了跳動。
“快叫救護車啊!”楊惠忍不住老淚縱橫,她緊緊地捂住陸凡的傷口,無奈血從指縫中不停地流了出來。
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警察,他們找到目擊證人做了筆錄,提取了作案工具回局裡化驗指紋,剩下的便是等待手術結果,視受害人的情況對案件做出定性。
由於失血過多而且傷及內臟,陸凡的情況不容樂觀,劉旭平無法預測將要發生什麼,只能呆呆地坐在走廊上等待搶救結果。一向是崇尚科學自稱唯物主義無神論者的他第一次虔誠地在心中輪番乞求佛祖上帝真主安拉的保佑,只要陸凡沒事,讓他信誰他就信誰!
高崇聖得知訊息當場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趕到醫院,看到的是推出手術檯躺在ICU病房裡插滿管子的陸凡。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高教授問道。
劉旭平面色憔悴地站在玻璃窗旁,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父母知道了嗎?”高崇聖問道。
劉旭平還是搖頭,視線從未從那張蒼白的側臉上移開。
“出了這種事,還是得通知他家人的好。”高崇聖自言自語地說道,佈滿皺紋的臉龐頓時蒼老了幾分,“你說這孩子怎麼就……哎,老天不公啊!”
劉旭平狠狠地做了個深呼吸,將湧上眼眶的淚水生生地逼了回去,而喉嚨卻似被硬物堵了一般難受,十指深深地陷入了掌中。
“小舅!”李蘭蘭面帶慍色神情焦慮地衝了進來,“陸凡怎麼樣了?兇手找到了嗎?”
一旁的小護士打岔道:“這裡是重症病房,請保持肅靜!”
“哦,對不起。”李蘭蘭壓低聲音,轉身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儘量控制住音調問道,“他沒事吧?啊?是不是啊?小舅,你快回答我啊!”
“暫時脫離危險。”劉旭平淡淡地答道。
“是誰幹的還查不出來嗎?那群警察是幹嗎吃的!”李蘭蘭急得直跺腳,無意間瞥見劉旭平頹廢的臉色,不由得心疼了一把。換位思考,愛人身受重傷躺在病床上,要是自己早抓狂了。
劉旭平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他走到一旁,按下接聽鍵。
李蘭蘭繼續趴著窗,呆呆地盯著陸凡,口中喃喃自語:“你可要挺住啊,為了小舅,你一定要挺住!”
突然,身後傳來劉旭平的一聲低吼:“什麼!田野!!”
李蘭蘭轉過身,見劉旭平滿臉通紅,太陽穴青筋暴露,眼睛就快噴出火來,暗覺事情不妙,慢慢地挪了過去,待小舅掛上電話,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劉旭平咬牙切齒地握拳砸在牆上,怒氣衝衝地說道:“是田野乾的!那個王八蛋自首了!操!”
李蘭蘭怔住,愣了足足三秒後也跟著發起火來。“田野?!怎麼會是他!他……他這是幹嗎啊!啊?他為什麼要再三地傷害陸凡,陸凡沒得罪他啊……”說到最後蘭蘭的聲音盡帶起了哭腔。
“這不是傷害,是故意殺人!”劉旭平心中暗罵道:姓田的,不讓你把牢底坐穿,我他媽的不姓劉!他轉身對李蘭蘭說道:“你留下,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
“你去哪兒?”
劉旭平顧自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