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便你。”秦牧現在感覺自己心裡有點亂,索性率先離開了書房,讓自己裡蘇白遠一點。這麼做或許有點逃避的味道,但秦牧現在也管不得這許多,還是要趕緊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是正事。
蘇白對於秦牧的做法有點不明所以,但他從小聽話慣了,自然不會去過分追究,老實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洗漱睡覺去了。
以後的日子,秦牧雖然也是偶爾去接蘇白,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安排了司機過去,甚至他留在公司里加班的次數也不覺變得多起來。蘇白不疑有他,只按照秦牧說的,安心去過自己的日子,將自己的位置在心裡擺正了,慢慢的竟然也在班級裡有了些說的上話的朋友。
只是,連蘇白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每次遇上事情,苗健總是用各種方法冒出來,在自己耳邊冷嘲熱諷上兩句無傷大雅的話。要說自己為了這點小事就去跟苗健理論,好像反而顯得是自己小氣,但若是一隻放任著,又實在膈應人。
戴宇從小就是小霸王當慣了,一次和蘇白一起吃午飯時聽說了這件事,就豪氣萬丈的說要幫著蘇白把苗健搞定了,不過是分分鐘的問題,在他小爺看來根本就不是事兒。更何況蘇白是他認的小弟,老大保護小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正說著,就見苗健和班上另外兩個同學端著餐盤走過來,三人路過蘇白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就聽見苗健衝著蘇白小聲搶白了一句,“噁心。”說完,苗健就像是遇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迅速催著和自己一塊過來的同學快步超前走去。
偏生戴宇耳朵尖,在蘇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人已經一個箭步衝過去揪住了苗健的衣領。因為慣性,苗健手裡端著的湯湯水水瞬間潑在兩人身上,濺溼了一大片衣襟。戴宇哪受得了這個,扒拉著就把上衣脫了隨手扔在地上,虎著臉拳頭就朝苗健身上招呼過去。
苗健作為一個從小在泥地裡摸爬滾打慣了的孩子,雖然不會戴宇那麼多打架的路數,力氣卻是一大把,此時憑著一股子蠻勁,竟然也沒落了下風去。
場面一時間變得不可控制起來,有些膽小的,甚至連沒吃完的飯菜都不要了,麻利的到一邊躲災禍去了。
“我丫的讓你嘴裡不乾淨!小爺今天就替你家裡教訓教訓你!”戴宇一邊打,一邊嘴裡還一個勁的磨叨,好像生怕苗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自己揍一樣。
苗健被罵了,嘴上自然也不會消停,但他不像戴宇,他回嘴的時候話說的十分有技巧,幾乎十句裡面九句離不開是戴宇故意找他麻煩,戴宇就是個小霸王,自己是無辜被打的。
戴宇心裡那個恨啊,從來都是他陰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就差直接把他罵成人見人恨的紅鬍子了!這樣的人,哪能由著他!戴宇手下加力,拳頭雨點般不要錢一樣砸在苗健身上,只想著給這混蛋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廝從什麼時候開始,完全停止了反抗,只抱著頭在地上躲他的拳頭。
戴宇正打得起勁,猛地被人從身後拎著後脖領子提起來,上身一晃,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剛想說點什麼,抬頭就看見他小舅舅正怒氣衝衝的朝他直瞪眼。
戴宇被他一瞪,立馬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後面發生了什麼,蘇白就沒地方打聽了,因為戴宇的小舅舅,也就是把他從苗健身上拉起來的教導主任,直接把苗健和戴宇帶到教導處去了。那地方可不是他們這幫小屁孩能夠隨便打聽出訊息的地方。
蘇白心裡著急,畢竟事情是因他而起,可他人單力薄,再急也只能在原地轉圈圈,給予不了戴宇實質性的幫助。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蘇白背起書包急急忙忙的就往校門外跑。他琢磨了一下午,論能力,現在唯一能夠幫得上他的人,就只剩下秦牧了,老天保佑,希望今天來接自己的是他本人。
自己除錯了半個多月的心情,秦牧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平衡點,暫時將自己心裡的那點躁動壓下去——無論將來怎樣,現在的蘇白,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未來在他成年以前,無論你是對自己,還是對蘇白,這幾年間變數還是不小的。如果再過五年,等到蘇白十八歲,自己對他的這種感覺還沒有消失的話,他一定不會輕易的就將小孩兒放走。
得出這個結論以後,秦牧像是剛開學時一樣,開著車,打算親自來接了小孩兒放學,然後帶他出去吃點好料,也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
所以,學校的放學鈴聲一響,秦牧就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領帶,下車依在車廂蓋上等著蘇白走出來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