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個人……我爸那個架勢,當真是恨不得把我拆成零件賣了,好貼補家用!等我身上的剩餘價值什麼時候榨乾了,他們什麼時候才會放過我……”
說到這裡,蘇白早已泣不成聲,一雙眼睛,也是紅腫的像是兩顆核桃一樣,只留下一道小縫。
秦牧像是被蘇白的質問噎了一下,摸摸鼻子,遲疑了一下,才慢慢靠過身去,將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孩摟在懷裡,“好了,別哭了,哭壞了身體,也是你自己難受。”
蘇白哭聲不減。
這個晚上,註定就是秦家的一個不眠之夜。秦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花費了多大的精力,又說了多少安撫的話,才將蘇白慢慢安撫下來。也顧不得吃什麼東西,就那麼安撫著人在床上睡下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勉強睡了兩個小時的蘇白,慢慢從床上爬起來。臥室裡很安靜,只有靠近視窗的位置上,有一個紅點靜靜的燃燒著。
“是秦大哥麼?”蘇白啞著嗓子,好半天才勉強發出一點聲音來。
“嗯?怎麼醒了?”秦牧掐滅了手裡的煙,快步走回床邊,探了探蘇白的額頭,“有點發燒。睡不著麼?我去給你找點水喝。”
“秦大哥。”蘇白伸手抓住秦牧的胳膊,阻止了對方離開的腳步,“我不想喝水,能,讓我靠一會兒麼?”
“你啊~!”秦牧思考了一下,果斷的踢掉鞋子,掀開被子,將蘇白摟在懷裡,“這樣呢?好了,眼看著天就要亮了,我就在你這裡湊合一下,咱們一起睡。行麼?”
“好。”蘇白像只無助的小獸一樣,緊緊的攬住秦牧的腰身,“我陪秦大哥一起休息。”
“其實,你真的不用想太多,事情已發生了,你再難過,甚至去傷害自己,對事實也於事無補。只能讓你自己感到更加傷心罷了。”秦牧的聲音,像是低沉的大提琴,慢慢在蘇白耳邊漾開,“你現在要做,就是儘量讓自己活的更好,而且還要活出個樣子來給他們瞧瞧。讓他們知道,拋棄你,對他們來講,是怎樣的一種損失,明白麼?”
“可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哪怕心裡明白,秦牧說的一點不假,蘇白還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無法讓自己相信,自己真的是被遺棄了。恍惚間,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自己因為爸爸到學校鬧了那一場以後,躺在床上燒的糊里糊塗的時候。如果那時候沒有秦牧在自己身邊,默默的給予支援和幫助,現在,他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培黃土,就是躲在城市裡的某個角落裡撿拾垃圾度日吧?
“秦大哥,以後,我會學著去忘記他們,讓那些人真正淡出我的記憶。”蘇白的聲音很小,彷彿這些並不在意他的話說出去以後,秦牧是不是聽得清楚,只將兩隻手臂緊緊的箍在對方腰上,想以此來表達的自己的決心。
“忘記也好,讓自己的心能夠真正輕鬆下來。好了,睡吧,天馬山就亮了。”秦牧用手拍了拍蘇白的後背,將人攬的緊些,也算是變相的讓蘇白能夠有一點安全感吧。
萬幸的是,這次蘇白只是大哭了一場,鬧了兩顆核桃眼,倒是沒想三年前那樣大病一場。秦牧尋思著,眼下自己在這座城市裡剩下的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就是現在馬上離開也不會對後續工作產生太大的影響,就著手讓秘書把最後剩下的一點工作,能夠推掉的推掉,能夠提前壓縮的,都集中到最近兩三天來處理。
在狠狠的加了三天班以後,秦牧終於如願的帶上蘇白,踏上了開往省城的火車。
蘇白不知道未來的道路是怎樣一番光景,只知道隨著漸行漸遠的列車,那些沉痛的記憶,彷彿被遠遠的拋卻在了遠方一樣。這種感覺,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擔,終於得到了一點輕鬆一樣。但是輕鬆過後,蘇白又彷彿覺得,自己心裡一塊重要的地方失落了,就遺落在身後逐漸消失不見的城市裡。
“放鬆一點,新的城市,對你來講,意味著一個全新的開始。那裡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只要你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從零開始。”秦牧把新開啟的一瓶水遞給蘇白,想了想又打趣到,“你從上了火車起,就坐在視窗一臉悲春傷秋的模樣,不會是想掩飾你暈車的實質吧?”
“什麼?”一直處在溜號狀態下的蘇白自然有點跟不上秦牧的思路,眨著一雙大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秦牧這是在打趣他,立刻便在臉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潤,倒是讓人看著氣色比剛才好了些,“我不暈車的。”
秦牧被蘇白這樣不經意的一看,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生疼,而且還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