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帶著他的伴兒下個星期天回家吃個晚飯。
大功告成後嚴緋興奮地又一個電話打給鄭鳴義通報了這件事,大意是事情已經成定局了你想去不想去都得去了你媽等你回家吃飯呢,草草說完後讓他把電話給周洋她要跟他講話。周洋一聽再過七天自己就得拜見老親孃了,一時間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大著舌頭問嚴緋,你、你姨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嚴緋握著聽筒笑得慘絕人寰,打趣說周洋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腦子不清白吧問我姨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姨媽喜歡我姨爹那樣的男人,沒你的份了給我靠邊站。
等待的一個星期家裡都瀰漫著一股大戰來臨前的緊張。姨媽和嚴緋的聯絡瞬間密集起來,她以每天一個電話的頻率堅持不懈地騷擾嚴緋,追著問她有關周洋的一切,順帶徵求一下意見看星期天應該準備些什麼菜色。這樣的騷擾連女王都看不下去了,搶過電話不滿地嘟噥道姐我們嚴緋作業還沒寫完呢等她有時間了再說吧。
另一個騷擾嚴緋的是鄭鳴義。他每天都會打電話說嚴緋啊真得不要緊嗎我是沒關係但我怕周洋被你姨爹打啊,直到嚴緋發了脾氣說鄭鳴義你再這樣猶豫不決的我們斷絕兄妹關係,電話那邊立刻委屈地小聲說什麼啊從小到大你就沒把我當哥。
其實最緊張的人應該是周洋。嚴緋從鄭鳴義那兒聽說周洋挺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一直都是媽媽帶大的,所以他媽特別寵他,對他喜歡男人的事也沒多大反應。兩人同居以後,一個月還會抽幾次空閒時間去看看她。現在周洋要面對另一個媽都快緊張瘋了,成天拉著鄭鳴義把他當他媽演習,一有機會就對著鄭鳴義恭敬賢良滿臉誠懇地說伯母好,我會好好照顧鳴義的,請你們放心,把鄭鳴義搞得都快精神分裂了。
鄭鳴義打電話給嚴緋訴苦的時候說,嚴緋啊,我覺得不用等到星期天我們就分手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嚴緋在電話這頭幸災樂禍:誰要你當初死了一條心的要跟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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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緊張時間就會過得飛快。星期天的下午嚴緋興奮得數學課都沒辦法好好聽,一下課就飛奔出大門,和等在門邊的鄭鳴義周洋會和。
周洋看得出來認真打扮過,頭髮剪了鬍子也颳了,穿個短袖襯衫米色休閒褲搞得還挺清爽。嚴緋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末了高深莫測地看著周洋。
“……怎樣?”後者一臉又緊張又期待的表情讓她一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至於嘛神經兮兮的,我姨爹姨媽又不會吃了你。”
鄭鳴義哀嘆一聲一巴掌輕輕拍在嚴緋後腦勺上:“好了你別拿他開玩笑了。他昨天就為了這身衣服拉我逛了一天商場,我威脅要跟他分手居然都沒有用……搞了半天我還沒我媽吸引力大。”
嚴緋笑盈盈地看著兩人,越看越覺得順眼。她挑頭走到大馬路邊招手攔了輛計程車,回過身來對二人叫道:
“走吧,還磨蹭什麼啊,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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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誰也沒說話,周洋緊張得身子都在微微發顫。嚴緋看了看兩人一樣不怎麼好過的神情,一本正經地分析起這次回家的結果來。
“鄭鳴義,你想啊,其實最壞的結果你已經體驗過了。要是他們不接受,你充其量不就是再和周洋回你們租的房子嘛。你們都這樣過了大半年了,現在還怕什麼啊。況且姨媽也有就著臺階下的意思,不然她不會問我晚飯到底弄什麼好。我們這次回來呢,就是讓他們看看周洋,你總得讓他們知道你準備以後跟誰過日子吧?”
周洋苦著一張臉抓住了嚴緋的胳膊:“嚴緋你快別說了,你越說我緊張。”
嚴緋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撫了撫他的背。
周洋又把頭轉向了鄭鳴義:“鳴義,你說我要不要一進門就給他們跪下啊?”
鄭鳴義思索了一會兒,慢慢說,“我看行。”
“那伯父要是打我呢?”
“那我就跑。”
“……那我呢?”
“給我打掩護啊。”
“……那我還是不去了。”
嚴緋聽著兩個三十歲男人的對話內心豎起了中指,這智商充其量只有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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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到了門口,三人站在樓底下緊閉的大鐵門前面面相覷,誰都不願先按門鈴。
嚴緋不是不敢動手,她只是想把這機會交給另外兩個滿腦門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