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我和你是不……”
然而,未等他結束話尾,他卻生然感到自己的胸膛被猛然一推,下一秒自己便向後踉蹌著撞擊在光滑的瓷磚牆上。
正當吳宇睿感到視野一片昏暗之時,唇畔卻忽的感到一陣濡溼。
Eric身上清新的古龍水味道倏然便衝入自己鼻腔,而他對Eric突然而無來由的動作微感意外,竟有一瞬愣怔原地任對方靈巧的舌尖試探著自己緊閉的牙關。
然而,下一秒,他便立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雙手幾乎如觸電般地開始拼命推搡著Eric,然而面前人卻絲毫沒有移開唇畔的意思。
正當吳宇睿心下有一瞬的悚然直升而上之時,忽的對方口袋裡手機震動的聲音立時響徹整個空蕩而黑暗的衛生間。
感受到對方一瞬滯住的動作,吳宇睿立刻趁機推開對方緩緩向自己逼來的寬闊的胸膛,拼命喘息著調整自己的情緒。
而在Eric尚未來得及發起另一輪攻勢前,吳宇睿便踉蹌著向那門口的亮光蹭去。
正當他以為身後之人可能會立時追上起來將自己攔住——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樣之時,卻聽到Eric那略帶凝重講著英文的聲音,漸漸在黑洞洞的衛生間響起。
“……真的?!……他現在在哪裡?……嗯……好我馬上到!……”言畢,吳宇睿生然感到身畔一陣疾風而過,下一秒,Eric已然先他一步衝出小室,經過他身側之時,忽的想起什麼來一般望著他,焦急道:“學長,藥在長椅上,走的時候別忘拿,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今天就先算了,真的很抱歉!”
言畢,那個頎長的高大身軀竟徑直頭也不回地飛奔向診所大門,很快便消失在了門口。
吳宇睿愣怔原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而那個急速消失的人,連一聲對方才事情地解釋也沒有就離開了。
靜默片刻,吳宇睿心下忽的莫名其妙升起一股無來由的怒氣。
方才他在跟誰講電話?
又是什麼事情讓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丟在醫院獨自而去?
☆、討厭gay
烈陽當頭,吳宇睿獨自一人邁出診室,拎著裝滿中藥的塑膠袋,情緒沉悶地站在街邊的公車站靜等著回山上的班次。
方才在中醫院衛生間的小插曲讓他感到自己的神經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逼瘋的。
心下莫名地升騰起想要逃脫的念想,吳宇睿開始質疑自己當初會答應Eric這件事情的初衷。
好像來到溫哥華沒有多久,自己的生活開始逐漸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先是遇到如此荒唐的“拼婚”之事,然後又意外得知自己的摯友竟然是gay……
而這種會打破原先規則的生活,是他怎麼也覺得不自在的。
現在的他,除了實驗與工作,滿腦子都充斥著Eric的事情。
而這種多餘的思緒,被他視為是一種浪費。
就算戀愛,滿腦子也不應該被一個大男人充斥。
怎麼說也得是個姑娘啊。
如果說最開始不知道自己和Eric的淵源,那也就沒有必要在乎會不會傷害對方的情感,自己直接半途宣告退出就好。
而正是因為曾經接觸過,他隱隱還是把Eric當朋友的。所以,信口毀約,他覺得很是不妥。
而如果這種事情再這樣持續下去,他明白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因為受不了而對Eric說出極為傷害的言語。
那正是他現在廢力想要避免的:
怎麼讓Eric既明白自己和他沒可能;又不傷害他的感情呢?
吳宇睿明白,性取向這種東西,自己是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也就是說……現在只留下了一種可能性嗎?
逃開。
不聲不響的逃開。
現實生活中,戲劇性的事物本身就不可能長久存在。
因為現實就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有時候自己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