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傻子,就算知道對方可能聽不懂,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話
那個傻子應該是看明白了徐文的動作了,乖乖地坐下了,徐文見狀,這才套了個雨衣,帶著一個盆子一把菜刀去了門前地裡。
徐文家裡在鄉下,當然也是有田地的,他將稻田全都出租了,不收租錢,就收糧食,每年收來的糧食也夠他吃了,有時候還能賣給收糧的,而門前的被村裡人稱為自留地的地方,則是和其他村民一樣種了各種蔬菜。徐文不太會打理,不過那麼大一塊地,隨便撒點種子種的菜也夠他吃的了。
如今雖然溼冷溼冷的,但是這裡地處江南,冬天飄一次雪都難得,一年四季地裡都綠汪汪的,冬天能吃的蔬菜也有不少,霜打過的蘿蔔青菜味道就都好的很。徐文雖然種的不多,不過青菜蘿蔔還有蔥蒜之類的卻都有。最後想到家裡還有個人,他就特地多拔了幾個白蘿蔔,又拔了一把菠菜幾根大蒜,最後砍了兩顆大青菜,然後才用盆子裝了帶回家。
徐文不種地,自然沒有柴火,他也懶得在土灶上燒飯,因此早就買了個電飯鍋。這會兒他就用電飯鍋煮了米飯,把白蘿蔔切了蒸在上面,然後又在一邊用煤氣灶炒了青菜,拿出幾個雞蛋煎了荷包蛋,最後,他還用之前沒賣完的串串香的材料加上菠菜做了個湯。
徐文的手藝不差,從父親出事開始,家裡做飯的事情差不多就壓在他身上了,從最初天天把所有的菜用水煮或者直接蒸到後來煎炒煮炸什麼都會,他也慢慢長大了……
將幾樣菜端上桌的時候,飯也好了,然後起油鍋,將蒸好的蘿蔔倒進去,加點醬油翻滾幾下,要出鍋的時候再撒上大蒜葉子,一碗蘿蔔也就做好了。
三菜一湯,是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不可能會有的豐盛。徐文看到傻子乖乖坐著,就算看著飯菜都看直了眼不住地咽口水都沒動手,突然覺得養這麼個傻子應該給不難,他笑了笑,給對方盛了飯以後,就端了自己的飯碗吃起來。
那個傻子握著筷子朝著徐文看了好一會兒才動手,他一開始連筷子都握不好,後來卻很快學會了,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徐文對這幾樣自己差不多天天吃菜都不怎麼喜歡,不過對他來說吃飯就是為了填飽肚子不被餓死,所以他也很少會特地去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這會兒就慢慢嚼著飯。但是跟他不同,那個傻子卻吃得很歡,飛快地幹掉了一大碗飯以後,又眼巴巴地看向徐文。
徐文煮飯,總會多煮點留著明天當早飯,今天多了個人,就更是多煮了一些,可最後那麼多的飯菜,最後竟然全都被那個傻子給吃了。
“你胃口可真好,要是不幫我幹活,我就不養你了。”徐文又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明明眼前的人並不比他矮,身材可能更健壯,他卻很喜歡做這個動作,而且他每次摸對方的腦袋,傻子就會很開心,笑得能看到一口潔白的牙齒。
只是,傻子這頭髮……看著那頭髒兮兮的頭髮,徐文皺了皺眉頭,讓對方坐好以後,就去拿了把電推剪回來。
他家裡窮,父親出事以後,他的頭髮就是母親隨便剪的了,而等後來他長大了,母親又病了……要打理病人的頭髮很難,那時候他就去買了一把適合給老人理髮電推剪給母親理髮,套上套頭以後,還能給自己理個平頭。
傻子的頭髮有點長,披到了肩上,同時也亂成了一團,徐文先剪了幾刀剪掉了幾把頭髮,然後才給電推剪套上了一個六毫米的套頭,給對方推了個板寸。一開始他動刀子的時候傻子似乎有點怕,到了後來卻變得很享受,還拉住了徐文的手往自己頭上蹭。
“你就那麼喜歡我摸你腦袋?”徐文又伸手摸了一把對方的頭:“好了,洗頭去吧!”碰上這個傻子,他倒是提前體驗了一把養孩子的感覺了。
把這個傻子上上下下打理乾淨以後,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徐文一向睡得早,這個時間就累了,所以他推著那個一直想把腦袋往自己身上蹭的傻子就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父母死後,他就把他們留下的東西都燒了,所以整個家裡自然只有他的房間有床有鋪蓋,這個傻子不想凍死的話,只能跟他睡。
這棟讓徐文的父親摔得癱瘓的房子並不高,也就兩層,徐文的臥室就在二樓。當年他父親出事以後房子只是草草加了個頂,還是這兩年他有了有了閒錢才把頂修好的。
徐文還記得,蓋房子以前,他父親拍著他的頭,說等蓋了房子,以後他找物件就容易了——鄉下人就這樣,房子蓋好了,臉面就有了,以後說親的時候也會更容易,可就是這房子,最後禍害了他一家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