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四天滴水喂進,他的生理機能似乎都已停止,他沒有吭一聲,也堅決不求饒,他是在求死,現在光是看見許東的臉,聞見他的氣味穆一凡都渾身無力地發抖,他永遠也忘不掉四天前離開宮藍宇跟許東見面的情景。
那天早上,天剛矇矇亮,天空又飄起來毛毛雨,一絲一絲撲在臉上,涼涼的,癢癢的。穆一凡在賓館的樓下站了很久,紅毛的人就在不遠處看著他,知道他的厲害,不敢催促,更不敢近身。
穆一凡望著他和宮藍宇住的那間屋子的窗戶,任由細細密密的雨絲蓋在他的臉上,慢慢溼潤了他的面板,他的眼。
他走的時候宮藍宇睡的很香,不管那人睡得如何沉,他的胳膊總是緊緊的纏在穆一凡的腰間,似乎是怕他突然跑掉一般。
穆一凡在雨中笑了起來,是發自內心的笑,笑得異常的溫柔迷人,如果宮藍宇看見了,肯定把持不住。
他笑的時候就在想,對那個人是不是太吝嗇了,居然連笑容都捨不得給,明明是連心都給了,為什麼卻連最最容易給的笑容都沒有給呢?
所以,儘管宮藍宇看不見,穆一凡還是對著那個窗戶笑了足足五分鐘。。。。。。
在見到許東的那一刻,穆一凡其實是鎮定的,他用冰冷的眸子死死得釘在許東那張扭曲的臉上,他以為他足夠強大了,他以為他不用再怕了,可是,許東僅僅是張嘴輕輕地吐出兩個字“阿凡”,他全身的力氣就彷彿突然被連根拔除,他的鎮定,土崩瓦解。
六年的時間,許東其實沒有變,只是身上的戾氣更重,看向穆一凡的眼中是赤luo裸的狠毒和殘酷,穆一凡很慶幸,他終於在許東的眼中看不見那讓他心神俱裂的佔有慾了。
地窖裡面只有穆一凡,許東和紅毛,穆一凡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來談判的,是帶著目的來的。
“東哥!”他的聲音很溫順,似乎還是六年前那個不敢有任何小動作的少年,許東卻陰冷的笑起來。
“東哥?呵呵,阿凡,你這聲東哥我敢當嗎?”
許東從陰暗中走出來,身形高大,氣勢��耍�亂環膊揮勺災韉暮笸肆艘徊劍��暱暗乃�遣桓藝餉醋齙模��孕磯���綾萇噝��止��ζ鵠礎�
“阿凡,你怕我?”
穆一凡垂下頭,他不敢看許東的眼睛,那是一條毒蛇,被咬過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蝕骨鑽心的滋味。
塵一和穆當。“東哥,我想跟你談談!”他說,不卑不亢,哪怕是心裡恐懼到了極點,也硬是挺直了背脊。
許東看著他白希的脖頸,目光深邃了起來,也漸漸聚集了風暴:“你要跟我談什麼?宮藍宇?”
“東哥,以後我會跟在你身邊,你放過他,別再搞他了。”
“哈哈!”許東開始狂笑,笑得眼珠子衝血通紅,嚇得紅毛以為他瘋了。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許東終於笑夠了,因為狂笑,他古銅色的臉和脖子都漲得通紅,臉上那道疤被極度得扭曲,模樣如同嗜血狂魔一般。
“宮藍宇!呵呵,阿凡,我許東還真是高看你們了,你以為我逃出來是為了幹嘛?跟宮藍宇拼個你死我活?我倒是想啊,想把你們一個一個捏在手心,像捏螞蟻一樣碾碎。但是,阿凡,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許東了,你看,我除了紅毛,連一個可信任的手下都沒有,我還沒有錢,連住好一點的地方都不行,獄警也會隨時發現我逃了,所以,其實我什麼也幹不了。我只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我只不過在拼死一搏,我只不過用我所有的家當請了幾個人,花了幾個月時間,給你們營造了一些心理陰影,然後再設下這麼簡陋的一個小圈套,沒想到你們還真上當了,哈哈,阿凡,你們是過得太滋潤了,所以智商降低了是嗎?你們當初把我送進去的機智和勇猛呢?怎麼?不見了?”
穆一凡的眼眸亮了亮,這個圈套的高明對偽劣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知道許東會再被抓,如果劇情回演,他肯定還會照著他的劇本再來一遍。許東是他的噩夢,只要碰到這個人,他和宮藍宇就會被困住手腳,矇住眼睛,自己給自己設下一道道障礙,最後形成迷宮,怎麼也走不出去,如同著魔一樣,明明應該回頭是岸,但是卻鬼使神差的直奔地獄。
鳳凰浴火重生,也許,只有徹底的毀滅過後,他才能真的重生!
所以,他必須親自來完結這場噩夢,哪怕是死!
知道燈泡他們會沒事,這許東也不過是在做困獸鬥,穆一凡放心下來,只要他好好的,傻就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