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響亮。許元心裡空蕩蕩的一片,他知道被遺棄的恐懼,也知道獨自面對一切時的無助。就像當年他從試場坐計程車到達醫院時,他死命的抱緊弟妹,深怕他們一下子從身邊消失,像父母一樣。
“哭吧,一切都會過去。你還有哥哥,我會照顧你跟孩子。”
或許,只要有孩子,許盈會挺過去。他曾不甘,也埋怨過。只是他真的放不下,有一半歲數是由他扶養長大的弟妹。
雙手掩雙眼 04 (兄弟年下)
4.
大概是溫室效應之故,十月的天氣依然悶熱非常。汗水沿著臉頰的線條滑下,管理處的風扇根本起不了涼快的作用。彎下身,轉動細小的鑰匙,許元近來養成每天開信箱的習慣。如常只有兩三封,不外乎是宣傳單的信件。許盈的肚子已經令他受到鄰居的不少煩擾,別家的私事是三八們最愛的飯後話題。只要被熟人一見,不免又被人捉著幾分鐘甚至更久,接受盤問或說教。
大家都說,一個男人教三個小孩真不容易。或暗或明示,叫許元該娶妻子。不過,就沒人願意介紹女孩給他認識。
正常啊!有那個花樣年華的女子願意嫁給一個又窮又多弟妹要照顧的人。用腳趾都猜得出,沒有!既然沒有,那幹嗎羅唆他去結婚?而且俗話說唱男人四十一枝花,他連三十都沒到,催促什麼。
所以,當李太太一臉義正詞嚴,告訴他娶妻的好處時,許元立即堆起笑容搶著說:“太太,你女兒今年不是快三十嗎,不如把她嫁給我吧。”對方果然黑著一張臉說你真會開玩笑然後趕忙離去。
對方拒絕的意味非常明顯,雖然他一點也不喜歡李太太那位吱吱喳喳吵個不停的女兒,但被人嫌棄的感覺仍叫人不好受。許城的話,對方反應大概不一樣吧?許城雖是出身不好,不過讀書的本領實在太強,長得又高又帥,不難想像他將來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之前有幾位鄰居小女孩都偷偷問他有關弟弟的事,是什麼意圖大家也心知肚明。
“沒有物件,畢業後才考慮談戀愛。”這是許城的標準答案,不論物件是誰。如此千篇一律,許元也聽得生厭,有次禁不住問:“喂,你是不是早有物件?或其實是...嘿嘿。”
許城喜歡較清新的髮型,瀏海因短而沒遮掩著那如墨刻畫而成的眉。挑了挑眉頭,然後笑得一臉溫柔。這樣他根本猜不出究竟是前者對,後者對,或是兩者皆對。對方雖然笑得如沐春風,不過許元瞭解自己的弟弟,笑得愈好看,就表示愈不想理睬你。
反正,不論他弟妹如何,都是許元心中最重要的人。他不願意干涉他們太多,也不願自己給他們太多壓力。
小程常嘲笑他是一輩子的家奴,許元被揶揄多了,也沒氣力為家奴兩字再生氣。甚至偶爾覺得,事實的確如此。想到小程這好友,許元突然很掛念,因為許盈關係,已有段時間沒跟她聯絡,雖然知道對方必定安好,但還是發了資訊給老友表示掛念。很快收到對方的回覆被邀請夜晚一起去餐館吃飯。
明天是星期天,不用加班。一想到能暢談一晚,許元心情非常愉快。卻在拉開門的瞬間,瞧見許盈愁眉不展的靜坐沙發上,遠眺窗外一臉心事重重,他就心虛了。總覺得自己背叛了妹妹似的。
決定悄悄潛進廚房去忙,怎料他還沒關門,已聽見許盈問:“哥,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起來挺高興的。”
許元看見妹妹眼睛略有期待,定睛的盯著他手中的信件,無奈嘆了口氣。他心疼許盈,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先認清事實,才更有勇氣走下去。寄望太多,失望及挫敗感會更多。“抱歉,跟你所希望的不同。”
許晴睜著眼靜默了會,後一臉尷尬勉強笑道:“哥,我沒有希望什麼呢。你想太多了。”
許元點頭示意明白,便任由許盈留在客廳裡繼續沈思,他回廚房忙自己的。他不認為自己的安慰能起什麼作用,除了默默支援,心上的傷痕只能靠時間去復原。唉...害他的心跟著鬱悶,情緒果然會傳染。
把晚餐的材料都準備妥當,接到許城的電話,他又忙著燒的燒,炒的炒。說實話,他不討厭烹飪,但天天煮的話又很麻煩。只是吃便當的花費太大,不健康。他曾一度妄想由弟妹去張羅,後來的結果實在太...令人難受,只好認命繼續當家裡的御用主廚。
臨走前再三叮嚀他們要把碗筷洗滌,才趕著下樓,他不敢再看許城的嘴臉。
這一帶不用標籤也不難知道是平民地區,所以那輪火紅亮麗的法拉利非常矚目,惹來很多愛車人的眼光流連。剩下的驚豔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