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就像厚重的陰影籠罩著他,對啊,白佑寧是他該忘記的人,宋玉君是該他記恨的人,可是現在,宋玉君出現在他面前,那天的場景也隨著這樣的相見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浮現。
他在家裡枯等,不吃不睡,耳朵裡不斷迴響著在聽筒中聽到的白佑寧的喘息和呻吟,以及宋玉君嘲笑的聲音,鐘錶發出有頻率的響動,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夢魘。時針一圈一圈的走,家裡只有他自己,他無能為力,甚至還帶著一點那是幻聽的僥倖等著白佑寧回家。
很難受,沒人能體會他的感受。
是該恨的,可是為什麼還會想起來。
“熙遠,別為了一棵枯草喪失了整片森林。”
“熙遠,有時候跟你說說話,你就不知道神遊去哪裡了。”
“熙遠,你還是該多笑笑的。”
……就連張春興都看出來他並不開心。
這可惡的分手後遺症,別人快活了,遭罪的是他自己。
好像宋玉君一露面,就把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抹殺了,連他當初劃花宋玉君車的勇氣也都沒了。
他是個懦夫,連破壞他與白佑寧之間感情的小三都不敢面對。
心虛?
怕宋玉君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大家:他,馮熙遠,是個可悲的同性戀。
宋玉君能做的出的。
馮熙遠沮喪的洗了兩把臉,抬起頭,雙眼通紅,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穿著乾淨整齊,可是卻一臉頹相。
等等……
好像什麼地方遺漏了。
宋玉君有什麼資格指責自己?他結婚了,還在外面找個同性情人。
他似乎隱藏的很好啊,荀燕妮還是那麼自信,他們夫妻也那麼般配,天造地設啊。
所以宋玉君剛才的慌張,不就有了解釋?
而且宋玉君還怕更多吧……大概是怕他老婆知道他實際上從大學開始就喜歡男人?也怕失去他老婆這座靠山?還是怕被他鬧到他們單位搞的人盡皆知?或者更怕別的……
可他馮熙遠怕什麼?什麼都不怕。
包間裡餐桌上的每一位,除了張春興他誰都不熟悉,以後又能指望上誰?所以他剛才的一系列擔憂都是沒用的,微不足道的。
只是……只是張春興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吧。
馮熙遠對著鏡子笑了笑,抽出張紙巾匆匆的擦了擦臉,想通了,便覺得人生從來沒這麼充滿光明過。雖然他這個想法有點卑鄙,可是不失為一個報復的好機會。
一瞬間,馮熙遠便鬥志昂揚的順著原路回包間,誰知剛轉彎就看見了一臉擔憂的張春興。
張春興看見他趕緊走了過來,問他怎麼了,一出去就很半天,見馮熙遠沒回答,他還低聲的陪著不是,是不是這樣的環境讓他覺得很尷尬。
馮熙遠被張春興的關懷暖了心窩子,坦誠的搖搖頭,只是說喝多了,去洗把臉而已,讓他擔心真是抱歉。
張春興這才笑了,又露出那個調皮的小梨渦。
馮熙遠愣怔了一下,心臟不由得漏跳了幾拍。
那是什麼感覺?有點悸動,還是別的。他分不清楚。
馮熙遠搖搖頭,被張春興拉回了包間。
再回到包間,荀燕妮夫婦已經不在了,據說她丈夫有點事兒,自罰了兩杯酒後,拽著她就先走了。
這可讓人真掃興。就像別人約你比賽,等你做好萬全的必勝準備,竟然告訴你不用比了。
馮熙遠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這也讓馮熙遠更明白了,宋玉君他還是怕,既然他這麼怕,不如別那麼衝動,一直吊著他,折磨著他,總有一天,那個混蛋會來求他的。
晚上大家都沒走,又去酒店會所桑拿唱K,累得還安排了客房休息,一條龍服務可以說是淋漓盡致。
張春興還是挺愧疚的,特意找人把他和馮熙遠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馮熙遠喝了很多,走路都有些晃,嘴巴亂七八糟說了一通,叫著一個人的名字,罵他混蛋王八蛋,鬧得像個無賴。
張春興沒去玩,照顧著馮熙遠,他洗了條毛巾給躺在床上囈語的男人擦著臉,這也才聽清楚男人叫的名字是白佑寧。
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吧,張春興想。
他今天親耳聽到馮熙遠說他們認識十年,在一起都五年了,哪那麼容易忘記。
其實馮熙遠還真是個常情的人呢……但是他也能看得出那個女人對他傷害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