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是在笑嗎?哇,這傢伙的反應未免太慢了些吧。
「還好嗎?」
解剖室內,丁銳鋒一邊對著空氣問,一邊穿醫師袍,口袋裡的精靈雙手插腰,不甚滿意。
「一般般,你應該表現得自然一點,口氣再放柔和一點,雖然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但用膝蓋想也知道你剛才的表情一定很不自然。」精靈一副教授教訓學生的口吻。「打個四十分吧。」
「沒及格啊。」學生有些洩氣。
「想及格就多練練。」
「是,牛頓先生。」
「不準這樣叫我!」
丁銳鋒推來了一具屍體,男屍,十八至十九歲,偏瘦,窒息而死,下體有被施暴的跡象,肛門有漂白水。又是一樁姦殺案,而且這次還是個男性。曹牛頓嚴肅地看著丁銳鋒解剖屍體,沒有發現除施暴以外的不正常痕跡。
「你看會是什麼造成他窒息而死的?」他問。
「枕頭、被褥之類,或者兇徒小心一點,塑膠袋之類的也行。」丁銳鋒回答,「但塑膠袋套頭的話,很容易在脖子上造成痕跡,比較有可能的是枕頭或被褥。」
「兇手顯然很熟練,這麼短的時間就出現了兩起姦殺案。」曹牛頓說,「會是什麼原因讓他對這兩人下手,還是天生的變態喜歡玩姦殺?」這對警察和法律可是很嚴重的挑釁,他感到躍躍欲試,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就參與案件。
「不清楚。」
丁銳鋒縫合著屍體胸前的口子,這次解剖和上次女屍一樣,沒什麼發現,「上一次和這一次兩具屍體沒有什麼共同點,只除了他們都很漂亮。」
漂亮,這可算不上什麼共同點。女性大約二十三、四歲,男性十八、九歲,身上都灑了香水,並且都有化妝,顯然都是愛漂亮的人。他們都是金色的頭髮,染成的純金色。
「也有可能是兩個人做案,一個喜歡十八、九歲的男人,一個喜歡二十三、四歲的女人,他們……或許有共同愛好就是金色的頭髮,相同的做案手段……」丁銳鋒自言自語分析著。
曹牛頓看他的眼神很驚訝,對方的分析很符合現在的情況。一個人應該沒那麼變態,一天要做案兩起,一天一起都算超級變態了!受害物件性別不同,如果是兩個人的話,那很有可能!
「老天,你太厲害了。」曹牛頓不禁讚歎,同時在心裡承認自己不適合動腦子。「你應該把這些設想告訴負責這件案子的傢伙。」
「告訴誰?」丁銳鋒疑惑道,「我不清楚警局的事情。」
「哇,你太不敬業了,作為法醫你難道不應該協助法醫部啊、法政部啊,還有其他什麼組,幫助破案嗎?不應該有什麼線索就告訴他們嗎?」
「我只負責屍檢、管理太平間。有工作電話找我,沒工作就回家。」以前負責很多事務,但那是以前。
驗屍官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不是什麼怪事情,曹牛頓瞪著眼睛,難以理解。
在他那兒,法醫只有一個。那位可憐的先生除了要處理屍體,還身兼檢查受害人的受傷程度以評估被告人需要賠償的費用,且還身兼出庭作證的職責。一有事那傢伙就得從早忙到晚,他頭一次見到丁銳鋒這麼閒的法醫,上級是特殊對待還是什麼?
「你必須和同僚配合,這是你應該做的。」曹牛頓說。
「他們不喜歡我。」丁銳鋒說。
「他們對你不好?」
「不……我覺得他們應該不太喜歡和我……」
「那不就是啦,只是你的感覺而已,放心吧,交朋友我很在行的。」曹牛頓擅自認為是丁銳鋒因為性格問題,而對和別人接觸感到惶恐。這種人害怕走出自己的保護殼,他身為守衛者,一定會讓朋友重獲新生!
丁銳鋒細細地囁嚅了聲「好吧」,心裡有些怪異的滋味。被不到八厘米的小傢伙教育、呵斥,那感覺可真微妙。
但並不令人厭惡。
丁銳鋒將縫合好的屍體搬上推車運到太平間,同已解剖好的其他屍體整齊排列,掛上標籤。看見太平間內那位新同事正和一位警察同僚說話,他想到精靈的囑咐,躊躇了會兒,走上前,對他們說了自己方才的設想。
新同僚顯得很有興趣,而警察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似乎是不太能接受一向寡言的驗屍官跟自己說案件相關的事情。他眼神怪異地看著對方,隨意地嗯了兩聲就舉步離開。
新同僚看看警察的背影,又看看驗屍官,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真怪——或者說他和警局所有人都相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