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是因為我怕在他眼中看到憤恨怕聽到他的責罵而下意識的迴避著他,然而等到我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迴避對方的不僅是我還有他。我們上下班的時間被刻意錯開,我們不再一起吃飯,我們不再彼此通電話,即使每夜我們仍然躺在同一張床上,我們之間也會不自覺的空出足有一人寬的距離。
蕭然在恨我,這個想法幾乎讓我崩潰。然而讓我更崩潰的是,將近一個月來蕭然每晚都過了十一點後才回到家,而他們公司自然不可能連續一個月每晚都加班到十一點。我不想懷疑蕭然,我想尊重他,所以我拼命的控制自己派人去查他最近一個月的行蹤,但他的晚歸真的讓我心慌到崩潰。
“喲!還在頹廢呢!”李月抱著手臂半坐在我的辦公桌上嘲笑我,“當初你做那缺德事之前的自信呢?霸氣呢?狠絕呢?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啊!我說你還要這樣頹廢多久啊?你看你桌上這一大摞一大摞的工作,你還要累積多久啊?還是你打算就這樣讓我們公司直接破產得了?嗯?”
她拉過轉椅坐在我對面,道:“聽說H市那邊的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九月份志毅讓人連夜在潘禺兒子所上的那所高中貼滿潘老爺子和王舒唯□的海報,這兩個月已經發揮了極大的功效,那小男孩在那個高中因為受不了被同學排擠已經退學了。他媽媽許真梨都快要瘋了,已經調動了她孃家的勢力開始跟潘老爺子對抗了。而H市東陵那邊,關嘉恆和林諧把被張文遠蠶食的那幾家公司當做不良資產直接剝離出了東陵集團,如今他們正是無病一身輕,前景大好,相信不久東陵就可以恢復往日在H市的雄風。公交公司那邊,C區公交公司的公交因為被我們的公交追跟營業額直線下降,薛啟凱早就已經氣得跳腳了。我們投資銀行那邊這個季度業績著實不錯,竟然比上個季度上升了五個百分點,簡直就是個奇蹟!”她停住了話頭,伸頭來自己觀察我的臉色,“咦?這麼多好訊息都沒讓你這滿臉的菜色有絲毫的轉變啊!”她故作沮喪的撇了撇嘴,身體後仰,慵懶的窩在轉椅裡,用閒話家常的語氣笑著跟我說,“我昨晚帶我兒子去摩登購物廣場買彩筆,你猜我在那看見了誰?”
我猛然抬起眼皮,死死的盯著她那張故作神秘的臉,問:“幾點?他在幹什麼?和誰在一起?”
“跟聰明人說話真是無趣!”李月嫌棄的瞥了我一眼,說,“大概晚上九點多吧!就他自己。穿著摩登廣場吉祥物服站在那裡發氣球。若不是他跟我打招呼我還真沒想到裡面裝的人是他。”她滿臉不滿的看著我,“我說博陽,你對我們鐵公雞就算了。你怎麼能對蕭然也這麼摳呢?嗯?你說你掙那麼多錢不給你老婆花,難道你真打算等你死後放你棺材裡跟你一起燒成灰然後埋進地底下啊?為了掙那麼四五十塊錢,蕭然每晚穿著那種又重又悶的cosplay服站那發四五個小時氣球,你就不心疼?”
我沒理會她的責備,因為此時我心慌的甚至無法思考。自從之前那件事發生以後,蕭然就不再用我的錢了,我放在抽屜裡的現金我給他的卡都分文未動,而如今李月又告訴我蕭然竟然揹著我偷偷的賺外快。這一切都代表著什麼?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我掃了一眼牆上的壁鐘,已經六點多了,我慌忙拿了外套往外趕。衝動的趕到摩登廣場的時候,遠遠的看見那個笨重的摩登貓活蹦亂跳的給過往的行人發氣球時,我卻突然膽怯了。
過去後我該說什麼?質問他為何偷偷跑出來做兼職?質問他為什麼寧願跑出來這麼幸虧的賺這點錢也不願再用我的錢?質問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是想獨立?是想贖回什麼?還是,想要離開我?
這些猜測讓我心寒、失望、憤怒的幾近抓狂。不再猶豫,我快步走過去決定將他先抓回家,然後無論用什麼手段,哪怕打斷他的腿讓他變成殘廢也要將他困在家裡,困在我身邊!
“小陽?!”我媽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一把拉住我。
我下意識的斂了身上的殺氣,回頭問她:“媽,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媽拉過挽著身邊女孩的手笑道:“我們女人來商場還能幹什麼?當然是逛街購物啦!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真的好巧啊!你說是不是啊?安安?”
她身邊這個女孩叫吳安安,是我媽的新寵,她家原來在G市,今年剛隨著她父親的公司全家搬來了B市。可能是因為同是外鄉人的親切感,也可能是這女孩完全不像其他千金小姐那樣嬌氣,而且為人非常溫柔善解人意,聽說她曾經甚至試圖勸說我媽接受蕭然,因此自從她出現後我媽很快就疏遠了閔雪反跟她這個後來者如親生母女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