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在我嘴唇上親了一口,隨後拿了檔案轉身就走。
人類的劣根性,總是忍不住悔恨“如果當初……那麼就會……”。我從來不屑於神,但我卻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我也不能免俗的在事情發生後總是下意識的想用那不存在的命題條件來假設不可能的結果。
“如果當時我堅持讓別人替蕭然去送檔案,如果當時我堅持讓蕭然把另外兩個保鏢也帶上,昨晚剛發生槍擊事件如果今天我更謹慎一點的話……蕭然就不可能發生車禍!”在蕭然離開的二十分鐘後,我接到了蕭然車禍的訊息,在我匆忙趕去醫院的一路上我的大腦裡一直不停的這樣想著,這樣悔恨著。
然而悔恨又能怎樣?悔恨從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是人,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除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很多很多東西就這樣從我生命中流逝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從未有過的痛恨我竟然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個法力滔天的神。如果我是神,如果我是神,我的蕭然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受傷了?我的蕭然是不是就再也不用經受痛苦了?如果我是神……
可惜我不是!我只能雙手死死的抓著方向盤,心裡暗暗向那不知是不是真存在的天和神一遍又一遍的乞求:別再傷害蕭然!別再傷害蕭然!求你別再傷害蕭然了!難道這一切的一切真如當初李月所說的那樣,是對我的報應嗎?是對我做盡壞事的報應嗎?如果真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求你別再報應在蕭然身上。隨便把我怎樣都可以,求你別再傷害蕭然了!求你!求你!
我在心裡發誓:“如果,這次蕭然能夠安然無恙的再次回到我身邊。不,只要他能活著回到我身邊……我一定,我一定再也不做孽了!我一定一心向善!什麼功名利祿我都不要了!真的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們能把蕭然還給我,只要蕭然……上帝啊,只要你讓蕭然好好的,我一定皈依天主教!我會遵守教義,我每週都到教堂去祈禱,我會虔誠的信奉著上帝,我會在B市建一座全國最大最富麗堂皇的教堂來供養聖父聖子與聖靈!只要,然讓蕭然活著回到了身邊,我只要他活著,只要他活著……”
慌張的跑進醫院,我甚至來不及喘口氣就衝到前臺問:“大約半個小時前有個因為出了車禍送進來的人、在哪?!”
當聽到那個小護士說:“還在急診室搶救!”的瞬間,我的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連站都站不穩。我沒有時間多想,下意識的轉身就往急診室方向跑,大腦一片空白,因為我根本不敢想象此時的蕭然會是怎樣。
然而當我跌跌撞撞跑到急症室的時,卻發現我的蕭然正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蕭然?”
聽見我的聲音,蕭然抬起頭,然而當他看到我的一瞬間,眼淚從他那雙空洞的雙眸中滑落出來,一顆一顆連續不斷的嘩嘩往下掉:“……博陽……”
我心裡一震下意識的幾步衝過去蹲在他面前將他圈在臂間,這發現他的右手打了石膏用繃帶吊在胸前,我心裡頓時一慌,有些急躁的問:“你手怎麼樣?除了手臂還有哪受了傷?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出車禍?”之前我接到蕭然電話,他只有氣無力的跟我說了句“我們出了車禍,你快來!”所以對他們究竟是什麼情況我一無所知。
蕭然眼淚啪啪的往下落,他說:“……乾爸……乾爸他還在裡面……搶救……”
我這才想起當時跟蕭然一起出去的還有趙老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緊閉的急救室。
蕭然說:“乾爸、乾爸為了救我……”他悲痛欲絕的抽泣著,幾乎快要連話都說不出來,“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
這時,突然一個人一陣風似的衝過來直撲向急救室的大門,被阻攔後又猛然回身向我們衝過來:“老二呢?老二呢?老二他怎麼樣了?我聽說……我聽說……”趙鴻毅,這個曾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哥,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硬漢子,這一刻卻像個被丟棄的孩子一樣紅著眼睛目一臉的茫然與無助,“我聽說……”
蕭然抬起頭看向他,眼淚嘩的瞬間淹沒了他的整個臉頰:“……那輛貨車突然衝過來……乾爸為了救我把我護在了身下……車翻滾了好幾圈……乾爸被從裡面拖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他們說,他們都說乾爸可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非要坐副駕駛座,我非要坐副駕駛座……”蕭然痛苦彎下腰雙手捂住臉拼命的搖頭,如絕望的小獸般發出嗚嗚的低鳴。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搶救不是還沒結束嗎?只要沒結束我們就還有希望!沒事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