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在唐處於昏迷狀態,不知何時就會死亡的時候。Leck對我解釋說之所以到現在才告訴我他的秘密軍隊,是完全出於自身安全考慮。“老大,唐是什麼樣的人——我至少在他手下幹了6年了。他是懷疑論者,誰都不相信。我想這大概和他的職業有關係。”我冷冷地聽他解釋完畢,不作任何表態——我需要他的軍隊,即使只有幾個人。我得小心翼翼地“孝敬”這位款爺了。
忽然,想起Kei說的:人有時候不得不向強勢低頭,因為一個孤單的天才,連十個白痴都敵不過。
後來有人問我:您在那段戰亂的日子裡都做了些什麼呢?
我回答:活著,僅僅——如此。
誰都不能肯定的告訴我唐究竟會不會再醒過來,或者能不能活下去。我靜靜地等待答案,但是沒有回答我。你該做什麼,或者繼續什麼,堅持什麼——這些是我永遠都無法回答的問題。在遇到Kei之前,我無法回答,在他之後,也無法回答。Mallarpa的暴動幾乎進行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政府的軍力正在擴充,以更大的數量投入到戰爭中去。曾經奢靡的城市忽然陷進了恐慌中。白種人與黃種人之間的矛盾,不知什麼時候成為了這裡的中心。
郡克區的戰火隨著政府軍力的投入而燃燒的越來越旺,暴動軍在與Lukary的拉鋸戰中暫時被逼回了郡克區與落亦街的範圍內。面對死傷無數的慘痛,他們採取了最隱秘的巷戰,穿梭於陰暗的舊巷裡放冷槍。Lucary 的重型武器在小型巷戰中失去了威力,被手雷與地雷轟得七零八落。義心堂惟有暫時撤回軍隊,層層封鎖暴動區——至此,“克拉勃勃的戰火”告以一段落。
城市瞬息安靜了下來,凝結成死氣沉沉的霧靄。
教堂的三鍾整日迴盪在上空,夾雜在晦澀的風裡,煙霧在屍骸上徘徊不前,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郡克區的亞洲人都死光了,屍體被拖了出去,懸在路口搖搖欲墜——那些靈魂,都由一根髮絲懸掛在地獄的業火之上。我不能去那裡——因為我的長相更接近亞洲人,因為我的中文比法文更流利,而郡克區對亞洲人來說就是地獄。於是Leck只有把自己的軍隊秘密帶到我的眼前——那支在張口中被稱為“白種人中的溫和分子”的小部隊——一群標準的白種人,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帶著一種怒火。準確的說,那是白種人看待雜種的眼神。他們憤憤地瞪著我,將自己視為一群劣等的奴隸,而我是高高在上只懂得揮舞暴權鞭子的奴隸主。那時,我似乎有點明白了他們的憤怒。之所以對亞洲人這樣仇恨,因為他們從沒正確的看待自己。
我請為首的傢伙喝咖啡,可對方驕傲的自尊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大概得我用皮鞋踏著他的臉。他才能好好聽我說話。
“要麼好好的聽我說完,要麼就滾蛋。”我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覺得我是亞洲人嗎?那你自己呢?是哪裡的雜種?”
男人剛想發作,就被Leck制止。Leck大喝一聲他的名字:Rod!你還想活下去的話就給我的乖乖的!
男人終於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緒,坐到我對面。我推上咖啡。
“哪裡的人?”
“利默里克人。”
“軍隊裡幹過?”
“嗯,”他看了看Leck,“英國皇家海軍陸戰隊——在上尉手下。”他停了停,“當時是個下士。”
我拿起手邊的咖啡:“到Mallarpa來做什麼?”
“投靠上尉。”
我冷笑:“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
他不耐煩起來,皺眉說道:“你管我怎麼知道上尉的下落?聽著,我們救了那家醫院純粹是出於幫助上尉的理由。和你無關!”
“Leck已經不是你們的上尉了。”我淡淡地打斷他,“你可知道你們的對手是誰?自以為是地將敵人從醫院裡趕出去,勝利了?得意了?——敵人是什麼身份?你在軍校裡都學了點什麼狗屁?”
男人終於按捺不住,站起來,不及Leck出手阻止一把揪起我的衣領。他的力氣很大,大到足以把我從椅子上拎起來。他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只知道你這狗孃養的傢伙,在用Mallarpa典型的剝削手段脅迫上尉!”
“臭小子!別以為自己有點錢就了不起!”他揪緊我的衣領,被戰火燻黑的臉龐壓上來。藍色的眼睛透著仇恨的目光:“你還嫩著呢,小子……”
“Rod!”Leck大喝一聲。趁那傢伙一分神,我反手扳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男人結實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