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2 / 4)

之澤坐在他對面,努力豎起耳朵從對方那濃重的口音裡捕捉資訊。

這個男人就是那天在東熙廣場“攔劫”他,差點把他嚇得半死的人,他那天在報社門口埋伏了一個下午,就為堵到顧之澤。在那個漆黑的樹影裡,他告訴顧之澤他手裡有一條重大新聞,跟血製品有關的,人命關天且相當兇險。

“我不敢把這事兒告訴別人,我怕人家不信,也怕他們會殺了我。但是你既然敢把華豐醫院的事情揭露出來,我覺得你也敢把事兒曝光了。”當時這個男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顧之澤,粗糙骯髒的大手牢牢攥住他的肩膀,疼得顧之澤直嘬牙花子,但是也是這種疼痛讓他清醒無比地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孤注一擲了,自己或許是他最後的希望。

顧之澤一直跟這個男子有聯絡,為此他特地從網上買了一張新的電話卡。之前的一個星期,他一直追查這個男子提供的線索,忙得不可開交,今天兩個人會面就是為了落實某區紅十字會非法採血的線索的。

紅十字會血庫的血通常都是義務獻血所得,一般事業單位每年都會組織員工獻血,農村也會以村為單位組織獻血,這些都是有固定的指標的。很多人不願意獻血,單位或者村裡為了完成當年獻血指標就會向社會“買血”,因此就有一批人靠供血為生,從某種意義上說可以算是‘賣血’。

自從國家出臺“血製品管理條例”以來,相關的管理越來越嚴格,賣血的人越來越少,當然血製品的價格也越來越高。有買方就必然有賣方,市場決定一切,在這種情況下一些血頭為了牟取暴利鋌而走險,放寬了供血源,讓一大批不合格的血漿流入了市場,這必然會有極其嚴重的安全隱患,危及病人的生命安全。

提供這條線索的這個男子叫朱強,他是外地務工人員,他的幾個工友就加入到了非法採血的隊伍中,從中獲得了一些經濟利益,但是朱強清楚地知道,其中一個工友身體並不健康,按照要求本不能參與供血。朱強覺得這事兒不妥,他幾次三番地勸說他的工友,甚至在追到血站去阻攔,可不但沒能成功,反而被血站的保安痛打了一頓,幾天下不了床。朱強這才明白,血站其實是知情的,但是他們並不在乎。

收到了教訓和警告的朱強不敢輕舉妄動,想要報案可沒有證據,又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正憂心如焚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看到了顧之澤的報道,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顧記者,”朱強飛快地介紹完情況後好像擔心顧之澤不答應,狠狠心又加了一句,“據說那些血頭很有勢力,他們是個一個團伙,各有各地地盤和堂口,生意做得很大,跟白(反義詞)社會差不多。”

顧之澤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有多危險,華豐醫院亂收費欺詐消費者固然無良,可畢竟不致人命只圖財;而單位非法買血這簡直就是圖財害命,罔顧他人的生命,這與殺人有何分別?更重要的是,聽朱強的意思這種非法賣血行為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遍佈全安寧市,無論是供血人、血頭還是各單位本身都指靠它謀取暴利,在這種情況下,揭露出事情的真相會直接影響很多人的經濟利益。這些人成分複雜,普遍受教育程度偏低法制意識單薄,對於他們而言,影響自己賺錢的人只能有一個下場。

這注定是一場危機四伏的遊戲。

要不要接過這條線索,這個問題顧之澤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只考慮過要怎麼樣才能保證親人的安全。把李潤野和顧雲森送走,送得遠遠地,隔著一個太平洋是最安全的做法。

現在,孑然一身的顧之澤坐在這裡正絞盡腦汁地想要怎麼才能拿到確鑿的證據,只要有一條證據就可以成為突破口,只要破獲一起案件就可以順藤摸瓜打掉整個組織。顧之澤當然不會自不量力地想要憑一己之力去和一個組織對抗,他又不是柯南,也沒有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的援手。作為一個新聞記者,他只想把這件事揭露出來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剩下的自然有警方來解決。

他跟朱強商量的最佳結果就是自己混進供血人的隊伍中去,當然這很難。

“顧記者,他們以前會上街招募拉人,但是現在管的嚴了,就很難混進去。除非……跟我那些工友一樣,有人引薦,有熟人在圈裡他們才放心。”

“那朱大哥,你能引薦我麼?”

“不可能,”朱強立馬搖頭擺手,“他們都知道我反對這個,血頭的人都快認得我了,我也不好讓我那些工友引薦你,他們根本不信我。”

顧之澤犯了愁,朱強遲疑了一下說:“我有個老鄉,他跟我不在一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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