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麼說來,卻讓氣氛變得詭異。我想了想,又加了句,“真的喜歡你。”
“楊湛,我結過婚了。”他回過頭來看我,他態度端正,表情嚴肅,我想笑。
“我知道,可我十年前就開始喜歡你了,怎麼著也來個先來後到吧,嗯?!”
“先來後到?!”他伸出手,幫我把領口的扣子扣上,防止我著涼,“楊湛,我不愛我老婆,但是,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婆。你知道,我被開除了,可她居然願意跟著我。我不再有什麼前途。只是個小混子。她卻對我說,沒有理由。愛就愛了。她什麼都不要。就是要跟著我,當我的妻子。能夠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知道的,別再說這樣的話,也別喜歡我!”
別喜歡我?!我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用能動的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十年前的照片,照片裡的我和他穿著警校制服,笑容可掬,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單純如此的未經世事,“丁律,還記是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你和我說過什麼嗎?”
“說過什麼?”他再次微笑搖頭,用力的,一根根的掰開我的手指,“時間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時間太久,已經不記得,原來,除了時間,什麼都不可相信。我同樣微笑嘆息,將照片塞入他的口袋,“以後怕是沒機會見面了,留個紀念吧!”
他沒有拒絕,也找不到理由拒絕。我們走進電梯,樓層很高,電梯很慢,其間,我數次試圖握住他的手,都他躲開。對此,我一點都不傷心一點都不難過,我只是有點狼狽和那麼一點絕望。
電梯突然在十一樓停住,丁律發現情況有變時,為時已晚。
子彈打在他的腹部,血如泉湧,槍從他的手中滑落,他人倒下,連帶著拖著我蹲下。
花七,開槍的花七,拿著槍靠在電梯的門邊,阻止門關上,同時,笑容甜蜜而可愛,“張隱,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是你?張隱?!”
丁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我,用力的握著我的胳膊,說不出話。
他的血染了我一身。熱乎乎的,有著生命的溫度。我用力的,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笑容親切。
“你是個好人。可是,對不起,我是一個壞人!”
第 30 章
30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不是一個好人,可是,我想作一個可以在陽光下生活下去好人,所以,我只有背叛丁律的信任。
對此,我不難過不鬱悶不傷心不悲痛,我只是繼續請病假,然後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或者,在衛生間裡,關上門,嚎的像只受傷的狼。
而他的恩師,當年安排他進入合聯社的高大威,很明顯心理素質遠不如我,接到他死訊的時的第一反映就是昏過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血管沒爆,心臟沒事,五十歲多歲的人在醫院裡只呆了一週便安全出院。只是,出院時一頭黑髮白了一半。
我想,丁律或許是他私生子。
這個想法讓我想笑。幽默阿幽默。我果然有著幽默的本性。然後,我一直病假,錯過了參觀丁律的屍體的機會,據說看到的人都哭了,包括搶我排骨的法醫哥哥。我想他們哭,也許不是傷心,而是因為噁心。畢竟腦袋被打爆的屍體還是比較罕見的。就算是修復,他們又能修復多少?!
後來花七又來我家找了我一次,扔了一堆照片的碎片給我,我看了一下,是那天我給丁律的那一張。
“他救過我一條命;我卻看著他送命;你說,為什麼他是個警察,怎麼他就是個警察呢?!”花七一直在嘆息,我用透明膠帶仔細的貼上那一堆碎片,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證明我和丁律有過交集的似乎也就只有這張照片了。
人和人的聯絡,真脆弱。
“楊湛,”花七把煙掐滅,小心翼翼地拿起粘好的照片,眯著眼睛,曾經燦若桃花的眼遍佈傷痕,“那時的我們,真的,好年輕啊!”
年輕嗎?無助而倉皇的少年,模糊的名字模糊的面容,沒有經歷過輕舞飛揚迴腸蕩氣便迅速老去。只剩現在,長時間的駐足長時間的回憶過去,然後,痛苦的發現,其實最美好的年華已經在不經意間錯過。我幾乎沒有年輕便已經老去。而那曾經不離不棄的曾經成為我生命中溫暖的人,已經在放棄我之前被我放棄!這一切,就是生活的真相!
丁律的追悼會在一個月後舉行,我沒法繼續裝病。
靈堂裡,我看見的只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這就是人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