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推開,在一片哭號和混亂中,我感到兩隻著火的手,繞到我身後來,叫我掙脫不開。那些熊熊烈火,逐漸燃燒到我的臉上,身上。
周延傻愣愣站在一邊,含淚抽泣,忽然撕心裂肺叫了聲,“周律師!”楊寬早撲上來,用他的身體死命壓住我的,用他風衣和隨身攜帶噴霧劑,撲去我身上火焰。在灼痛昏倒的最後一刻,我心想,濫好人做不得,為了個智商為零的傻蛋做濫好人更要不得。你他媽站在我身邊哭,看著我燒不救我,難道叫幾聲周律師,能把我的魂叫回來?
☆、番外1
楊寬總是很受歡迎,從基因裡寫著招蜂引蝶。在沙灘打球,毫不費力就能組建起一個籃球隊,路上堵車有人幫忙,往派對走一圈,口袋塞一堆美女留下的電話號碼,酒吧喝酒眾人搶著買單。一開始,楊寬還很為這種事高興,跟個壞男孩似的,興沖沖跑到我面前來炫耀。洋洋自得地觀察我,“你吃醋了?”我說,“我沒吃醋。”他還要驕傲地說,“不信。”後來,我們遇到了太多糟糕的事。楊寬太靈,狂蜂浪蝶們晃點不到他,便總是會來衝我下手。製造種種誤會,故意引發我和楊寬吵架,讓我們誕生感情裂痕。半夜裝重病打電話,叫楊寬開車出去陪他。匿名發簡訊到我手機上,言辭激烈地詛咒我半身不遂。甚至把我和別人的借位照片,發到微博上,在熟人社交網路中散佈謠言中傷。
有次楊寬頻我去酒吧喝酒,有人往我飲料裡放了高純度毒素,我只用嘴巴沾了一點,回來卻病倒一個月。我心大,沒什麼感覺,可從那以後,楊寬就再也不大愛相信人了。這些人傷害了我,好像比傷害了他自己還難受似的。發展到後來,我跟陌生人說句話,楊寬都要緊張半天,生怕全世界合謀起來害我。在社交場合,別人湊上來主動跟他搭訕,楊寬也極為反感。總覺得他在外面但凡招引了一個人,最後都會報應到我身上。
我趕他出去玩,叫他去認識一些年輕美貌的男孩子,回來讓我吃醋,他不去。再也不跟我開類似玩笑了,聽到吃醋兩個字都會緊張。閒時,寧肯悶在家裡,對電視機幕牆打遊戲。
“少爺,少爺,陪我出去玩嘛。”我怕他悶出病來,在廚房收拾完碗筷後,主動纏到他身邊,一下下吻著他的臉說。
“不要,”楊寬搖晃著手柄,“打遊戲。”
“遊戲比我還好?”楊寬只要一打遊戲,整個人就幼稚下來。我跟他鬥氣,變得比他還要幼稚。貼到他身上,勾引他,從喉結一直往下,親吻到的胸口,楊寬呼吸漸次粗重了。我用腳尖一點點勾下他褲子,楊寬騰出一隻手來按住我頭。天雷勾動地火,正待激情之時,音箱裡忽然傳來他隊友的叫罵聲,“靠,居然輸了。楊少怎麼了,沒在?”牆上閃現大大的“YOU LOSE”,楊少一把推開我,沮喪地扔了手柄。
我知道他打遊戲時,對裝備排名什麼的都不大在乎,唯一在乎的是他打遊戲多年,積攢下來陪他從青春戰到日暮,激情了十來年,轉戰數個遊戲,來自天南海北的神隊友們。見到他這麼喪氣我也很心疼,拉拉他衣角,心中充滿海一樣的愧疚,“對不起嘛。”
“既然這麼想打,”楊寬勾住我脖子說,“那就來陪我一起打。”
“打什麼?”
“遊戲啊。”
楊少疾風過境,為我建好了一個號。我看看牆上截然不同的兩個角色,他的,一身騎士裝束,人高馬大,威風凜凜,“楊少。”我的,小而醜,慘兮兮,破帽遮眼,悽慘可憐,“楊少的寵物。”
我感到難為情,偷偷對別人說,“你別跟人說,其實我是楊少的小號。”
那邊叫喚起來,“屁,遊戲這麼多年,從沒見楊少玩過小號咧。”
“誒,我說,你該不會是他現實中那位小號吧?看你起了個這麼囂張的名字,楊少居然只是安靜站在你身邊,沒追殺你,了不起!”
“是啊,老聽楊少說,他在家裡還給我們藏了個嫂子,當初追的時候可驚心動魄了,到手了卻又幸福得要死。難道你就是我們工會,傳說中的嫂子?”
我一臉猴屁股紅,不說話。
“真是啊。嫂子你長啥樣,往群裡傳張小照片看看唄。我們老大那麼帥,你是不是也胸大膚白34D?”
我把縮在臥室補覺的楊少叫起來,“尊敬的少爺,你跟別人說我是女的?”
楊少半閉著眼,“話說清楚,誰,”他忽然反應過來,“你跟他們說了?”抓住我手腕,一陣風帶我衝到客廳。往螢幕簡略掃一眼,抓過話筒,簡單地試了音,然後說,“群聊記錄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