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人了不是嗎。”
回到家,梁諾忽然抱住我,滿臉不安全感地對我說,“周灼,你還要我嗎。”我說,“當然。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然後心頭有水滴劃過。
這才真正理解師兄那句話,反覆無常的愛人,欲斷難斷的愛情。即使分了手,你和過去那個人之間,仍然還像有絲牽引。那不是捆綁的繩索,是切割心絃的刀鋒。楊寬一直在強硬地逼迫我忘記他,以平凡人血肉之軀,硬生生從這座刀鋒上爬過去。可是我感到害怕,非常疼。這世上也有好些人,抱著對初戀的回憶過了一輩子,從未覺得有什麼不適,為什麼偏要是我,非得斬斷自己的手腳不可呢。忘掉過去的一切,就好像眼睜睜將塵封的傷口撕開,重又注視它流出淋漓的鮮血,就好像否定了我從童年到青少年,整整十五年純粹天真的生命。我絲毫沒有那樣的勇氣,選擇逃避也好,就是不能夠遺忘。這些,始終要求我必須和他一樣無情,堅定親手抹去在我生命中他所有存在痕跡的那個男人,是否真的明白。
我和梁諾像兩條狗一樣,彼此舔完了傷口。他宣洩完滿身殺氣,躺回我身邊,安詳地睡著了。他們這些過早發育成熟的青少年都是這樣,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蜷在一起,像個孩子。奇怪,如果說我的悲傷還情有可原,那麼他才十九歲,生活本該是星辰大海一覽無餘,哪來那麼多那麼明顯的傷口。
以楊寬為主角的桃色緋聞鬧得越來越大,茶餘飯後的南風人民對這位本地出產的神秘大亨極為感興趣,但凡有他的報紙,在本市都賣到脫銷。我更加不敢讓父親讀報。緊接著,遠在北京好幾家上市公司受到影響,這些醜聞直接打擊娛樂圈明星產業,明域市值下降最為嚴重。不需要多少政經專業知識,任何一個常識健全的成年人,都能敏銳地嗅出圍繞在楊寬身邊,正颳起一陣不同尋常風雨。
我以前簡單地看過一些明域內部賬目,大致瞭解楊寬背後財團錯綜複雜的控股關係。一直以來,楊寬揮金如土,出手之闊綽讓人印象深刻。成年男人在事業上再有天分,也無法在三十來歲積攢起那樣量級的財富。我跟楊寬算是發小,知道他從小沒缺過錢,可是他這些年來,逐漸在世人面前展露出的巨大權勢和驚人實力,真的只是靠家族遺產和投資決策那麼簡單嗎?嗯,這樁案子如果遞到法庭上,一定會十分有趣。
梁諾從學校回來,發現我又在研究新聞,長手一撈關掉螢幕,“別看了。”我揉揉眼睛,“怎麼這樣。你以前不是還教育我,要多看新聞,關心國家大事嗎。”梁諾身上還穿著校服,揹著書包,罩在我身上,看了我一會兒,就開始氣喘吁吁地吻我。我感覺大白天有點太放縱了,有節制地推開他,“對了,你表哥最近怎麼樣。”“表哥?噢,最近沒看到他。聽說又回到你那著名的前男友身邊,做他的狗腿去了。你知道的,他從前就是你前男友馬仔。”
我聽出梁諾話中敵意,撫摸著他頭頂對他笑起來,“不要在意楊寬。你和他是不同的。”想了想這樣對梁諾不公平,又補充道,“我說了和你在一起,就會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厭煩我,嫌棄我年紀大了長出皺紋為止。不論過去,不想以後,這難道不是你對我說過的豪言壯語嗎。怎麼也開始煩惱起來。”
梁諾貼著我黏膩了一會兒,扯開校服,露出胸膛,火熱地對我說,“我有點開始想要我們的以後了。”我被他壓在電腦桌上喘息,一邊頹廢地想,周灼你真沒用,連個十九歲的小孩子都能將你推倒。正耳鬢廝磨著,放在桌邊的手機震動起來。號碼沒見過,但所在地是北京。我以為是從前同事,一手摟著梁諾,順手劃開,楊寬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冷漠地響起來,“周灼,立刻出門司機會接你上車,我有事要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裡發現我對一絲不掛畢業了,昨天還在聽他,寫完這一段,就已經畢業,這是一種圓滿。順便也從許多種傷感中畢業,原本我是泥濘的水草,現在長成了堅硬的木材,我很開心。
開了這文後一直不停地寫,只是為了兩個願望,一是點播一絲不掛這首歌(哈哈哈我已畢業),二是在正文完結後,為鐲兒哥寬哥寫長篇番外集。眼看完結的曙光就要到了。
☆、第 35 章
梁諾從我手中抽出手機。還沒等到他發話,外面人便闖了進來。楊寬派來的司機一臉禮貌對我說,“周先生,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我看了看門口來者不善的眾多保鏢,站起來推開梁諾,“沒關係。楊寬說有事,就肯定只是有事。他是不屑對我說多餘的話,做多餘的事的。”
梁諾居然顯得十分依戀我,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