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自昨天來付盛昱第二次和他開玩笑了。付盛昱這個人,雖然表面上挺老實的,其實心裡藏了不少的小調皮,而這份調皮他從來只向最親近的人展現。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不少老師看重付盛昱踏實本分,經常讓他幫忙做事,一來二去的付盛昱聽到了不少老師的趣聞軼事,晚上在寢室裡,他便偷偷地告訴張啟霖,還不忘附上幾句俏皮精闢的評價,有時候有點毒舌,整個人卻散發著靈動的光芒,讓張啟霖喜歡的不得了。
現在付盛昱又肯跟自己開玩笑了,是不是代表他還是把自己當做最親近的人呢?張啟霖美滋滋地想著,招呼付盛昱在沙發上坐下,隨後走到辦公桌後面。一邊開機,張啟霖一邊看著付盛昱從揹包裡搬出一臺膝上型電腦,開啟後過了一會兒,開始啪嗒啪嗒地打起字來。嗯,付盛昱的這臺電腦好像挺舊的,外殼上有兩處地方都掉漆了,鍵盤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使,付盛昱似乎在按某個鍵的時候要撳上好幾下才有反應,要不給他換一臺吧……張啟霖趴在桌上開始認真地琢磨起來。而付盛昱可一點都沒察覺到張啟霖直愣愣的眼神,他現在都快瘋了,一開啟郵箱就看到六七封新郵件,發件人都是同一位,就是付盛昱寫專欄的那家雜誌的編輯,郵件的主題一開始還是彬彬有禮的“付老師,您的稿到現在還沒發來,請問有什麼事耽擱了嗎?”,到最後只剩下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催稿”,付盛昱連忙給編輯回了一封道歉的郵件,並表示自己一定儘快把稿件發過去。
付盛昱之前從未有過拖稿的經歷,和這位編輯的合作也一直很愉快,沒想到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責怪起自己來、這兩天光顧著找付朋子的事情了,連一週一次的交稿時間都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本來應該交稿的,可是偵查社的人又上門來彙報了一天的進展,等和他們交談完已經很晚了,自己也就直接睡覺了,沒有開電腦。恰好昨晚上手機又沒電了,想必那位編輯怎麼都找不到自己,一定急瘋了。
“怎麼了?”張啟霖下巴點在桌子上,看到付盛昱的表情突然變得焦急又懊惱,連忙關切地問他。付盛昱看了他一眼,點開一個Word文件,坐挺了身子氣勢洶洶地說:“拖搞了。現在起別和我說話,我要在一個小時裡頭把稿子寫掉。”
“好,好……”張啟霖的第二個“好”字幾乎完全卡在喉嚨裡,付盛昱已經一臉肅容地開工了,張啟霖盯著他看了幾分鐘,發現他的手居然完全沒有停過,臉上倒是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似乎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裡了。付盛昱這個人,簡直就是為寫文章而生的!張啟霖微微搖頭,同時又覺得欣慰,笑著開始做自己的工作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張啟霖處理完兩封比較緊急的工作郵件,抬頭看了看付盛昱。付盛昱的手已經停了下來,顯然是寫得差不多了,不過……大概是寫得來勁了,不知何時付盛昱把腳上的兩隻鞋子都脫了,如今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就跟在家裡一樣。張啟霖偷偷笑了兩聲,見付盛昱盯著電腦螢幕看得認真,便暫時不出聲去提醒他,還偷偷用電腦旁邊的小攝像頭把這一幕拍了下來,取了個檔名“歲月靜好,細水長流”,最後乾脆拿這張圖做了電腦的桌面。
突如其來的“咚咚”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安謐和諧,付盛昱被嚇得在沙發上彈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門口。史吟盛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臉焦急地對張啟霖說:“老闆,大事不好了!”
張啟霖有些不滿地皺皺眉頭,問他:“什麼事情,急成這樣?”
“剛剛收到的訊息,JCJ和安迪兩家公司都找了其他的工作室,不與我們續約了。”史吟盛停下,喘了一大口氣,接著說:“還有,‘夢之谷’那邊提出,遊樂園的專案要和我們解約。”
“什麼!”張啟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史吟盛剛才說的訊息,對於自己的工作室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JCJ和安迪是目前工作室的兩家最大的客戶,每年光為這兩家公司做一些常規的設計工作,獲得的收入就足夠維持工作室的基本運營了。而“夢之谷”在中國第一家遊樂園的設計工作,是工作室今年最重頭的專案之一,為這一專案工作室已經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現在對方居然提出解約,那之前他們所作的努力不都白白打了水漂了嗎?
“我上週還與JCJ和安迪的公關總監都確認過,他們當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續約的,怎麼這麼突然就變卦了?‘夢之谷’的專案,我們是簽過合同的,就算付違約金他們也要解約嗎?”
“‘夢之谷’的人說,我們的設計稿沒有能夠及時提交,所以他們有權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