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誰知道,韓幼亭在總統跟前那麼大面子,他的那點要求竟沒談成。不光事情黃了,總統還將他斥罵了一頓,因此聖誕節也不過了,一怒之下便要打道還都,幸而總統夫人將他勸說了一番,這才暫且返回酒店住下。韓幼亭怏怏的回家琢磨了一個晚上——也不知他到底跟誰商量的,腦袋一熱,趁著總統還沒啟程,他便派了一隊人馬前去行刺。

他派出去全是老韓家的心腹精兵,按理說應該都是十分靠得住的,然而事有不諧,半道上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訊息,這一批人趕到酒店,那邊卻已是人去樓空。總統的警衛隊,再加上章司令的一個憲兵連,在酒店外擺好了甕中捉鱉的局,短暫巷戰之後,這十來個人全被鎮壓。韓幼亭在家裡左等右等不見迴音,心知不妙正打算跑路,然而還沒待他走出家門,就被反撲回來的總統的兵給摁下了。

馮硯棠那天恰好因為一張訂單弄錯了發貨的日期,為趕工而住在了廠裡,他往韓家打了一個電話,不知怎麼的沒打通,他還以為韓家人全都出去預備晚上的宴會了,也就沒當回事。第二天一大早他正打算回去,剛出了廠子門,就被一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給攔住了,他認得為首的那個是章司令的衛隊長,最初還以為這是章司令派來跟自己求和的——然而求和也不能這個架勢啊。他下車一問,那衛隊長便十分客氣的請他立即掉頭回家。他問衛隊長所為何事,那人卻又

不肯明說。馮硯棠著了惱,本打算不搭理他,卻不料那衛隊長一擺手,便有兩個兵將他架起來硬塞回了車裡,而後命令司機直接打道章公館。馮硯棠登時大怒,然而那幾個兵任他斥罵,誰也不答言。

馮硯棠此時還矇在鼓裡,直到他回了章公館,大管家看見他,慌著過來問候了一聲,說道:“我的好少爺,你可回來了!要是那韓幼亭把你牽扯進去了,那可怎麼好!”馮硯棠聽他的話音不對,一問根由,這才明白了過來。這倒將他嚇了個目瞪口呆,又因為並不懂得韓幼亭為何要這樣做,不免十分困擾。

馮硯棠一直以為韓幼亭是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兒,卻從沒琢磨過這個舊軍閥出身、頂著個敗家子名聲的紈絝子弟心裡頭究竟有著怎樣的想法。他甚至有點懷疑韓幼亭是不是所謂的閒出毛病來了,然而再閒的人也不能以發動政變作為解悶手段吧?馮硯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很多年後,他在遙遠的異鄉與韓幼亭重逢,韓幼亭跟他說起自己當日政變的原因,馮硯棠才明白,原來作為一個軍威盡失的軍閥公子,韓幼亭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的手頭雖闊綽,然而那是坐吃山空,韓老將軍固然餘威未盡,偏偏韓幼亭父業難承,韓家軍在駐紮到X市外圍之前已是連吃三場大的敗仗,被日本鬼子攆得走投無路,差點被人送上“諾貝爾和平獎”的稱號。韓幼亭渡過黃河,卻只能在章司令的駐地周邊打游擊,他跟總統的關係那麼好,總統也沒封給他一塊足夠寬敞的地盤來安置他的人馬,將他放在x市這裡,分明是要藉著章司令的勢力威懾住他,防止他生出問鼎中原的心。他只能利用跟赤色人士拉攏關係以期威脅總統,誰知那時候,總統了正為戰局混亂而焦頭爛額,聞言直覺他是背叛了自己,傷心更大於憤怒,竟將他劈頭蓋臉的罵了回去。他一時激憤挺而走險,卻不知身邊早有中央佈下的眼線,行刺未成,反被拿下,以至於韓家軍從此群龍無首,一敗塗地……馮硯棠得知了這一切之後十分感嘆,責怪韓幼亭怎麼不早告訴他這一切,倘若他當年知道,興許倒可以攔住了他,不至於令他惹出這些禍來。韓幼亭笑道:“這不過都是上帝的安排。”馮硯棠忽然發覺,多年未見,韓幼亭居然已經成為了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

彼時的韓幼亭寡居,雖然曾有過三位太太,然而自他犯事之後三個人出國的出國、改嫁的改嫁,都先後離開了他。他基本處於半自由的狀態,因為手頭拮据,故而奉行著無慾無求的生活理念。總統夫婦倒是沒忘了他,每月發放給他的補助從不曾少短,只是那時候財政經費十分緊張,因而那筆補助也只是杯水車薪罷

了。馮硯棠聞得他的境況,立刻資助了他一筆,他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並且說道:“若是別人給,我是不要的,既然是你給的,我倒不跟你講那些虛面子。”馮硯棠道:“這本來就是你的錢。你當年給咱們廠子的投資,如今連本帶利也是一筆鉅款了,你算算,我這才還給你多少?”韓幼亭愣了一陣子,笑道:“沒想到我當年那些投資,居然還有一筆能獲得回報。”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當日的馮硯棠哪裡會想到這些,他只知道四處打探訊息,看能不能幫上韓幼亭一把,不想得到的迴音是:上頭原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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