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令說:“小滑頭。”
馮硯棠忽然想起一事,便笑道:“對了,為什麼那何大參謀,主動請纓做了通訊員?”章司令說:“我們再不濟,總有一份愛國之心。對於冠英而言,做個穿越火線的傳訊員,是他所能做出最好的改變。你可能不會想到,就算是冠英這樣多年的文職人員,也有他自己的英雄夢。”
馮硯棠因為對何冠英沒好感,便繃不住冷笑道:“這有什麼不能想象的?何參謀一貫很有膽量,也擅長搞策略——當年我就知道了。”
章司令微微一笑,說:“其實這件事,冠英還要感謝你的,如果不是那時候你阻止我辦他個濫用職權,他也不會有今天。”
馮硯棠也笑了,想起當年他與章司令剛要好的時候,章司令的確動過疏遠何冠英的念頭,但是馮硯棠顧慮著自己的身份,阻攔了他。馮硯棠的理由是:“雖然他是咎由自取,但外人不明究竟,只會感覺義父你偏向了我,他們會說你為了替乾兒子出氣,小題大做發落了自己的心腹參謀。何冠英是你的親信,我頂多只能算是你的孌童,你為了一個陪睡的貶了給自己辦事的,這讓其他下屬怎麼看呢?”章司令覺得他十分懂事,便饒過了何冠英。馮硯棠當初原不過是順嘴說了那麼一句話,沒想到竟結了這個善果,不禁十分得意:“那麼這一回他主動向你彙報我的訊息,倒是在回報我了。俗話說,誰知哪塊雲彩能下雨,果然是有道理的。日後我更要廣結善緣了。”
章司令卻不感冒他的因果論,他徑直問馮硯棠道:“你當初總說自己不值得我這樣那樣,現在你也成了給我辦事的人了,覺得有這資格了嗎?”
馮硯棠被他猛然一問,頓時又有點底氣不足,想了想便說:“有沒有,什麼要緊?
你對我,就像對平常人一樣就好,不用特地給我擺個位置。”
章司令說:“很好,你又說自欺欺人的話。”
馮硯棠聞言失笑,他自己也明白:話雖是這樣說了,但是既然彼此相愛,又哪能不存著一份特殊的感覺?所以越是刻意撇清,越是在難為章司令了。便反握住章司令的手,說道:“我就是想讓你覺得我好嘛,我的義父大人!這樣對我難道不是更有利麼?”
章司令也笑了,說道:“你這句話聽著半真半假。”
馮硯棠說:“話到嘴邊留三分,誰讓我本來就是騙子的出身?你放心,你不用總是考慮未來要如何保護我,我比你更明白該如何自保,這已經是我的傍身之技了!”
章司令聞言有些不悅,只得說道:“好,你倒是有能耐,如今越發用不到我了。”
雖然他這話酸的很,但馮硯棠聽著卻有些甜蜜,他笑著扣緊了章司令的五指:“你原來曾說我不放心你,現在倒是你不放心我了,你我的不放心,總是一本同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倆索性等到幾十年之後,再回過頭來研究這個不放心,看看當初是不是自取其擾?”
而章司令聽他說了這麼一大篇,心裡早軟化了,便點了點頭說:“好,一言為定!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倆再不能辦那種兩敗俱傷的事了。”他說到這裡,馮硯棠便也連連點頭:“那就說定了!”
經過一番長途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章司令管轄的戰區。時值隆冬,湘漢流域已入酷寒時節,一下了指揮部的車子,馮硯棠便禁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哆嗦。章司令那邊卻已經被一堆緊急事項給包圍住了,他只好讓警衛員帶著馮硯棠去領制服,又跟他說:“領完了還是先回這邊,明天我帶著你去報道。”馮硯棠笑著一口回絕:“不成,你要去了就太顯眼了。”又安撫他說:“你先忙,我領完了東西就回來——先穿給你看看!”
章司令便回了辦公室,沒一會的功夫——他正在裡頭打著電話呢——迎頭看見一個高挑修長的小兵未經通報闖進了他的房間。他見狀不禁一愣,待到定睛一看,又點著頭笑了出來:只見那馮硯棠穿著齊齊整整的一套簇新的文職人員通用裝,給他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軍禮,便立定在他辦公桌前,靜待他的點評。章司令三言兩語說完事,就放下了電話道:“嚯,這一身真叫個精神!早知道你穿軍裝這麼好看,當初就不該攔著你從軍嘛。”馮硯棠笑道:“後悔啦?真該。”章司令走到他面前,伸手給他整理肩章,又情不自禁攬住了他的腰,久久地打量著他,好半天才想起一句話來,說道:“不過這一身到底是太薄,此地不比市內
,條件艱苦,你一定得好好愛惜自己。”
“我不冷。”馮硯棠立刻用力搖搖頭 ,怕又勾起他的不安來,便趕著說:“我剛才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