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切斯特搖搖頭,“我只是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惹怒了你。”
“你沒有惹怒我,我只是不再需要你了。”
溫切斯特輕笑起來,“我懂了。”
他突然反身向另一個方向撲去,謝寧一槍打到了窗舷上,子彈穿透鋼鐵發出咚的厚重聲響,謝寧把槍一丟,他不敢開槍,如果打到油桶或者閥門,就得不償失了。而溫切斯特也是同樣的想法,狹小的客艙內,兩個人激烈的扭打在一起,手肘壓制著手肘,相互攻擊,試圖將對方打倒在地。
謝寧的搏擊術來自他早年流浪的經歷,和野獸一樣毫無章法,兇狠且蠻橫,但是這些天被葉梓文一一矯正過來,雖然葉梓文不喜歡他,但是該教他的一樣沒有少,和普通在白鷹基地受訓的學員一樣。謝寧知道他是不想被人詬病,不過他還是感激他,這的確很有用。
溫切斯特反手拔出手槍,他幾招制服不了謝寧,心裡終於不耐煩起來。既然謝寧如此不上道的話,他不介意給他一個教訓,雖然不能殺了他,但讓他流點血也未嘗不可。這麼想著,溫切斯特利索的扣下槍扳。
砰的一聲,子彈擦過謝寧的肩膀,飛了出去。謝寧用手捂住手臂,藉由子彈的推力摔到在一邊,指縫間很快蔓延出血色,但他卻完全不在意,相反嘴角卻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這是溫切斯特沒有料到的。
“時間剛好。”謝寧說。
溫切斯特皺起眉,還沒說話,身體的所有感官就向他發出尖銳的警報,有一個人正貼在他身後!心頭一緊,溫切斯特立刻向後轉身,但那人的速度很快,幾招下來鎖住他所有動作,從後面牢牢制約住他,緊接著,他的手臂被卸下來,唯一的武器也被握不住的手指遺棄在了腳邊。
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不許動。”
溫切斯特一瞬間屏住了呼吸,“是你,你醒了?”
那個人沒有回答,他的槍緊緊貼近身前頸部的位置,帶著子彈飛出摩擦槍管的灼熱,彷彿要燙傷人表面的面板。在這種時刻,溫切斯特反而鎮定下來,抬頭看謝寧,他已經倚靠著牆壁站立起來,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嘴角還掛著那抹輕蔑的笑:“我覺得,該受教訓的是你。”
溫切斯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謝寧根本沒有和他一拼的實力,他剛才狠了心的挑釁自己,不過是給對方偷襲他爭取時間,不惜讓他本人受傷。只是他憑什麼那麼肯定那個人會幫助他?
這時男人又說話了,“你,往前走。”
他手中的武器逼迫溫切斯特走出快艇,站在了甲板上,謝寧跟在他身後,一隻手還捂著肩膀,溫切斯特盯了他們幾秒鐘,忽然覺得這是莫大的諷刺。這個人,在數個小時前還身處險境,現在的情形卻和當時相反,葉梓文緊盯著他,嘴裡吐出絕情的語句,“跳下去。”
溫切斯特淺笑出聲,“你讓我去死?你分得清現實嗎?”
“快點。”葉梓文不欲與他分辨,他手中的槍提了提,抵在溫切斯特後背心臟位置。
溫切斯特諷刺的笑笑,攤開手,整個人向後傾倒,隨著撲通一聲,他翻身躍進了海里,只在海面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
葉梓文的眼睛好像古井一樣平靜,分辨不出喜怒哀樂。他收回槍,再回頭看謝寧,謝寧的表情很微妙,似乎是放心下來,又有點後怕,隨後他走上來緊緊擁抱住他。
“謝謝你,哥哥。”
……
“你遲了一步,帶他回了已經沒有用了。”謝婷婷站在海風呼嘯碼頭上,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弟弟在狂風暴雨中顯現出身影,冰冷的海水不停拍打著礁岩,那艘淺白色的快艇也隨著海風左右波動,幾個人上前用繩索固定住船體,合力才將快艇穩定在碼頭邊。
謝寧嘴角是青的,是剛才和溫切斯特扭打時候受的傷,他眼神一凜,看向謝婷婷的目光充滿了不善,“你不要告訴我你搞砸了一切。”
“這不是我的錯。”面對質問,謝婷婷只能說出這樣蒼白的語句來辯駁,米切爾的動作太快了,讓她還沒有準備,還沒有打夠感情牌就被三振出局。底下的暗樁被挑掉,線路被破壞,情報洩露給警方。麒麟的根基被毀了大半,謝晉不見了,而她也狼狽的逃到這裡,試圖和謝寧匯合後再作打算。
然而謝寧的心思比她想的還要狠,他對於謝晉的失蹤無動於衷,相反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自己的姐姐,“那你來幹什麼?”
這聲音極不客氣,謝婷婷正想說話,卻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在謝寧身後,一個人從白色船艙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