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被遺棄的流浪狗。
我:“你收拾一下。我準備車子送你去機場。”
他:“好。”
我出門靠在門上黯然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眾叛親離的開始。人生是一齣戲,一個接一個地上臺,熱鬧過了,歡喜怒罵過了,便一個接一個地下去。最難接受的,並不是恨,而是回憶過去時由甜蜜帶起的痛苦。
“程和安,你好,我叫何冥。”
陽光燦爛的午後,我蹲在監守牢房的角落裡數光束中騰動的灰塵。他闖進我的視野,錦衣華服,笑容綿綿。那一瞬我彷彿看見一片杏花疏影裡,斜倚著一個模糊又清淡的白影:那斷然是個風姿卓越的少年。
一疊照片鋪在原木桌上。旁邊是一個黃色的檔案袋。我用在床頭櫃最底下的格子裡翻出的打火機將它們一張一張地點燃。白色硬厚的紙張被火焰無聲地吞噬,發黃、變黑,蜷曲著化成飛灰飄落。
我們最好不要承諾任何事情,因為會做不到。想讓別人安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欺騙。騙他一輩子,他就幸福了。
樓下,黑
13、承諾 。。。
色的凱芙來像一隻甲殼蟲爬出了大房子。
我叫人收拾滿地的灰,眼睛突然刺痛,大叫。僕人嚇壞了,打電話叫醫生。我用涼水浸過的毛巾蓋在眼瞼上:“諾言呢?”
“少爺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我嗯了一聲:“這事別告訴他。”
“是。”
醫生給我打了一支消炎藥,又在我眼裡滴了什麼液體,冰涼冰涼的,感覺特別好。
“程少爺的眼睛以前受過傷?”
我:“嗯。”
“我看你這是當時沒有好好治落下了病根。要不你隨我進醫院檢查吧,該動手術就要動。”
我捂著眼睛:“你想把它們摘了?”
“我沒……”
我拍拍醫生的肩:“朋友,看你也有五十了,快退休了。跟著張家這幾年撈了不少,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誒誒。”他將那瓶眼藥水放在桌上,“您放心,不該多嘴的地方我一個字都不多說。要是再犯疼就滴兩滴這個,那我先走了?”
“去吧。”
諾言回來已經深夜,他躺下來時弄醒了我:“回來了?”
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和安。”
“嗯?”
“你沒騙我吧?”
我睡得稀裡糊塗,苦想半天不知道答什麼。
他的臉貼著我的背,聲音很弱很輕:“徽州那邊出了點問題,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你謹言慎行,別給我出亂子。”
我嗯了一聲。
我不是夜貓子,沒半夜摟著人聊天的習慣,諾言後面說了什麼我沒聽到,沉沉地就睡過去了。
早上醒了他已不在身邊,整張大床空蕩蕩的。洗臉的時候我使勁兒想諾言昨晚跟我說了什麼,好像有那麼一兩句挺重要的。
“程少爺,有人找您。”
居然是虎子。我說真是稀客,這位平常就愛逛逛遊戲室、網咖等等幼兒活動的大個子居然會來找我。
虎子對我的說法很不滿意。他認為玩這些比玩女人強,至少證明他不濫情。
我摸了摸鼻子:“這個,你童真未泯是值得歌頌的,但你人身攻擊是不值得提倡的。”
虎子啃著我的油條喝著我的豆漿:“我覺得安哥你就挺濫情的!”他白了我一眼:“我很不喜歡。”
我的頭隱隱做痛:“你找我什麼事?”
虎子看了看周圍。
“沒事,你說。”
“那不行,我說的是很機密的事。”
我拗不過,揮退僕人。
他把他的油嘴湊上來:“安哥,我覺得你誤會乾哥了。”
14
14、孬種 。。。
“安哥,我覺得你誤會乾哥了。”
一股油氣和著煙氣燻得我頭暈:“好好說話,湊這麼近幹嘛?”
虎子眨了眨眼:“我說的是很機密的事情。”
我把他的頭推回去。
“安哥你瞧不起我。你覺得我四肢有力頭腦簡單是不?”
“簡單也是一種美。”
“哼!”他看我一眼,“哼!”把頭扭到另一邊:“哼!”到後來自己沒意思了,咬了口油條,口齒不清:“你真的誤會乾哥了……”
我有拿棉花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