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牟雲笙靜靜看著他,沒有回答。
“哎呀,鬧了半天,我被一個神經病給幹了。”施詩磊毫不避諱地說起來,笑著搖搖頭,剛要繼續喝咖啡,注意到是符欽若的,又放了回去,“不好意思。——嘖嘖,那這事就了了吧?哦,對了,我還是他的養子呢,是不是有個什麼看護他的義務?”
“法律上來說,你的確有對他進行監護的義務。”牟雲笙說,“但他現在既然已經被診斷為存在精神障礙,監護人也可以將其送入精神收容所進行休養。”
“我被他強姦了,”他雙手擱在桌上,傾身笑問牟雲笙,“他生病了,我還要照顧他。牟律師,我們國家的法律是不是有點太搞笑了?”
他說得這麼露骨,符欽若在一旁眉頭緊鎖,小聲說,“怎麼這麼說話?”
施詩磊呵呵笑起來,環顧四周圍有可能聽到的客人,幽幽地說,“符公子,我是當事人,我都不在乎,你在意什麼?再說,”他對牟雲笙微微一笑,“我也習慣準確地用詞。”
牟雲笙看著眼前這個隨便說什麼都能挑刺的年輕人,道,“法律本來就是強制性的,很多時候看起來都會強人所難。對方當事人現在已經在精神收容所裡了,但因為病情穩定,院方和警方都不要求進行強制性收容。不過你作為他的監護人,有權力的要求院方這麼做,畢竟他現在並不是一個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對於這點,我可以幫你向警方和院方提出訴求。只是取消領養關係的事情,也因為同樣的原因,不能進行辦理了。”
“說白了,我還是要花一大筆錢把他關在精神病院裡面養著?”施詩磊覺得荒謬之極,“我不想這麼做怎麼辦?我沒錢。就讓他出來危害人間算了。”
符欽若忍不住說,“牟律師已經說了,他現在不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你需要對他進行監護。不能不管他的。”
“你有完沒完?”施詩磊恨道。
他一聽怔了。
施詩磊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符欽若,我他媽喜歡你的時候,對你好,討你歡心那是理所應當。誰不想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對吧?但是——”他抬高了聲調,“我不喜歡你了,你還想要求我對你點頭哈腰、搖尾乞憐,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我就是這麼一個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不求你什麼好處,當然就沒必要低你一等,看你臉色。”
符欽若霜白了臉,嘴唇因為抿得太緊,血色也退了不少。他吃力地嚥了咽喉嚨,頸子上透出了青青的筋脈。
“你幹嗎這張臉?”施詩磊哼笑了一聲,說得吊兒郎當的,“我知道,我這麼說,你不開心了。書香門第嘛,當然聽不得這麼露骨的話。可是,我管你高不高興呢。我又不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討不討厭我,關我屁事。”
施詩磊看了看在旁邊眉頭緊鎖的牟雲笙,對他笑了笑,又拿起勺子攪拌了一會兒自己面前的可可。
“我跟你們這些富貴閒人不一樣。我寫字、畫畫、刻章,不是為了培養氣質、陶冶情操。小時候,要是不好好練字,我是沒有飯吃,也沒有水喝的。你知道我餓的時候,能吃什麼嗎?”他衝符欽若笑,端起可可小小呷了一口,讓動作看起來優雅嫻熟,“那傢伙底下那玩意兒,還有他射出來的東西。”
對面忽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那是符欽若忍不住往前移動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了尖銳的聲響。
可他始終沒有起身。
施詩磊知道會是這樣,他回憶了一下,又繼續說,“啊,我還記得,起初我根本吞不下去,可是他跟我說,‘餓了就吃,很有營養的。’”他充滿感慨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總之嘛,我跟你,雖然臨的是同一張帖,但過的還是不一樣的生活。我巴望著跟你在一塊兒,是非分之想,而你的確也是這麼讓我覺得的。”
牟雲笙垂下了眼簾,沒有出聲,手指勾過面前咖啡的杯耳,端起來望向別處喝了一口。
施詩磊餘光見到他這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沒來由地覺得很欣賞,便道,“牟律師,真是勞煩你這麼一趟了。律師費我少不了你的,該怎麼結就怎麼結吧。我養父他……”他想了想,說,“也算是身敗名裂了。你說的有道理,不把他關進去,我還得費心照顧著,連學都沒法上了。不過我沒什麼錢,就找家差不多的醫院算了,你幫我找找看?”
牟雲笙想了想,提醒說,“你既然是他的監護人,他的財產,你是有權力進行處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