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
接連兩日來,海棠都不敢靠近南,不為什麼,只因為威建南只要他一靠近就幾乎發瘋的亂吼亂叫甚至咆哮著恨他,那股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恨意讓他害怕、讓他心痛,那種五臟六府幾乎揉成一團然後再撕扯開來的痛苦,沒有人會明白!
他不願意也不敢──再次聽見南對他說討厭他恨他了,他很膽小,膽小的不敢碰他一下,真的不敢!
以前說什麼寧願南恨他、寧願南討厭他也不要他無視他,現在才知道,那是騙人的!他不要南無視他──也不要南恨他討厭他!他的人是他的,心更是他的!小權的死──說真的,他甚至沒什麼痛苦,反而感到某種愉快?這是哪種心態他自己也不清楚,更不敢讓南知道。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連天都不要他放開南!不管這是巧合或者他自己的一廂情願,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開南了!雖然他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他還是要獨佔南!還是要──「南──」海棠嘎啞的喊了聲,威建南似乎聽見了,莫名的顫動了下,下意識將小權冰冷的身體摟的更緊。
看著這樣的南,堅定了抉擇的海棠紅了眼、也亂了方寸。
到底──該怎麼做呢?
陰暗的小房間中,一個女孩坐在床沿,兩手握著一把黑色發亮的手槍,臉色有些蒼白但更有堅定。
她就是曾經那麼信任威建南,親膩的喊著威建南威大哥的施語晨。
『那個人』告訴了她所有的真相,送她這把槍給她『報仇』的機會──「哥哥──對不起對不起──語晨還沒替你報仇呢──」回憶著自己親愛的哥哥就這樣莫名死去,她忍不住又哭了。
「哥哥,你等一等唷──明天,就是明天,我會替你報仇!──然後再去陪你喔──」
37
已經過了不知道幾天,威建南仍然緊抱著小權屍體不放、海棠仍然每天待在房間一角靜靜的看著威建南的一舉一動。
威建南已經不流淚,臉色蒼白帶點死寂,若要說他還有什麼讓人覺得他還活著的人氣,那就應該是他時時刻刻對小權露出的那一抹疼愛了?
海棠雙手暗握拳頭,臉色同樣慘白,看著威建南的舉動,他簡直剋制不住自己想往前搶開小權屍體、奪回南的衝動。
「小權──早上羅,爸爸帶你出去走走──」威建南輕聲道,嘴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說著,抱著小權站起身?!海棠有些驚愕,至少這幾天,南還沒從這裡離開半步過。
威建南無視海棠的身影,抱著小權往門口走去,海棠也不敢攔住他,放任他走出房間,跟在他後面幾盯著。
只見,威建南抱著小權走入花園小道中,海棠跟在其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接著,他聽見南對小權輕聲呵護道:「小權──爸爸永遠跟你在一起,我們不再分開了喔──」海棠心顫一下,難過心酸憤恨一瞬間湧上心頭!他再也無法忍受了!管他會怎樣管他會不會怕他?!想畢,他不再顧忌,衝上前拉開威建南的右手,想搶開小權的屍體;威建南左手緊抱小權,驚慌失措的正視海棠,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嘎啞的低吼:「你、你想做什麼?!」「小權死了!」海棠怒喊,見威建南眼中閃過惶恐,他更大聲的咆哮:「承認吧!他死了!早就死了!」「你胡說!你胡說!小權沒有死、他沒有死!」威建南迴吼,眼眶轉紅,怒瞪海棠,海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捷的從體弱的威建南手中搶來小權屍體,「啊、小權!」威建南驚叫,眼睜睜的看著海棠將搶過的小權輕易的甩在草皮上?!
「小權、」威建南想衝上前卻被海棠擋住,他掙扎的想去抱起小權,怒喊著:「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兇手、嗚嗚。。。放開我!我要小權、小權──」被海棠緊緊圈在懷中,威建南將臉埋在其中兩手緊抓他雙肩,全身不停顫抖哽咽。
「南、我求求你!醒醒啊!小權已經死了!死了啊──」海棠看威建南無法振作的樣子,眼眶同樣紅透,「不要恨我啊──我沒有殺他!──我只要你就好了啊──不要恨我啊──拜託──」威建南緊抓海棠,低聲啜泣,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心中已然一片混亂,認為早該流乾的淚水竟潸潸流下、溼透了海棠肩膀的布料。
他知道──他知道的──小權早就死了、也知道海棠沒有要小權死掉的──他知道的──只是、他不想面對現實啊──這樣子的現實──海棠見威建南不再掙扎,心中煩躁稍減,緊緊抱住他,靜靜聽著南輕聲哀憐的啜泣,萬分不捨。
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