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就要試著淡然放下。
謝寅虎收回眷戀的目光,用力抬了抬有些往下滑落的編織袋,毅然轉過身大踏步向了另一個方向。
身上的錢只有十五塊八毛了,謝寅虎買了瓶水和兩個麵包之後,將攤在手心裡的零錢小心地數了又數,緊緊攥在手裡。
他喝了口水,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思索著自己的落腳點。
天越來越黑了,晚上總得找個地方住下才是,不過身上這麼點錢去住那種民工宿舍都只能住一晚上,況且他捨不得。
謝寅虎扛著便知道走進了濃濃的夜色裡,沿著街道走了好久之後,終於在靠近高速路口的一座天橋下找到了歸宿,好幾個流浪漢都湊在橋墩下面,裹著骯髒的被子裡搓著手取暖。
以前也常有身上沒錢的時候,所以說謝寅虎不是第一次混到無家可歸無處可睡的地步。
他扛著編織袋走到了橋墩的另一邊,只可惜這邊並不太避風,也是,避風的位置早被別人搶光了。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他從編織袋裡拿出了夏天用的草蓆和冬天用的床單,以及兩床已經起了疙瘩的舊棉絮慢條斯理地鋪在了地上。
這邊的流浪漢看到初來乍到的謝寅虎,被對方那壯碩的體格威懾住了,倒沒有敢立即上前找他麻煩,只是懷著敵意地看著他。
謝寅虎鋪好床之後,立即將自己塞了進去,然後把褲子拖出來摺好後放在背後。
他轉頭看了那些盯著他的流浪漢一眼,咧嘴笑了一下,摸出煙盒丟了過去。
那幾個流浪漢趕緊撿起丟在腳邊的煙盒,拿走了裡面剩下的幾根菸,這才也對謝寅虎笑了起來。
謝寅虎枕著手臂躺了下去,他腿上的風溼舊傷在這寒冷的橋墩下忍不住有些犯痛了。
想起之間自己還在展辰龍那個溫暖的家裡面,小年這幫小子悉心替自己擦著藥酒止痛,謝寅虎懷戀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雖然他被他們趕走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懷念和這三個年輕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不管是做愛拍戲時被粗暴對待,還是完事兒後被溫柔安慰,謝寅虎都能覺出鐘不枉此生的感受,他翻了個身,眼望著夜幕上的點點繁星,自嘲著唸叨了起來,“真他媽賤吶……”
閉上眼,時而出現李樂超那張精力充沛而興奮的臉,時而出現關秦那張溫柔寧靜的笑容,接著是小年冰冷嚴肅的面龐,最後又是展辰龍那張和自己一樣早就染上塵世滄桑的面孔。
謝寅虎輕輕嘆了一聲,手從腦後抽了出來,悄悄地探進被子裡,隔著內褲圈住了自己的陰莖。
每當寂寞的時候,他都喜歡透過自慰來排解這樣低落的情緒。
這麼多年,這麼多的寂寞,以及這麼多次的自慰,謝寅虎做得駕輕就熟。
在一旁蜷著的流浪漢這個晚上睡得並不好,因為那個新來的男人一直髮出奇怪的呻吟聲,那呻吟綿長而沉悶,就好像無法排解的寂寞,有好像無法排解的飢渴。
沒過幾天街頭小巷的報紙都報道了亞太影展成功舉行的訊息,而身為中國唯一的男評委出席影展的展辰龍更成為了焦點中的焦點。
因為沒錢而暫時還未離開這個城市的謝寅虎從地上撿起了一份別人不要的報紙,看著娛樂頭版上那個神采奕奕,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魅力的中年男人,笑著咧了咧嘴。
他終於有勇氣再度正視他的龍哥了,只可惜對方大概是瞧不到自己了。
謝寅虎已經有了打算,趁自己擦鞋的工具還在,趕緊把車費給擦出來,到時候連夜離開這兒,免得展辰龍回來後找他。
就好像小年說的,他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怎麼能和當今最著名的中年影星之一的展辰龍混在一起。
他早就毀了,可他不能再毀了龍哥。
只可惜自從他離開以前那個擦皮鞋的地方後,再回去為止早就給別人佔了,胖嫂瞧著消瘦了許多的他問長問短,卻也愛莫能助。
最後謝寅虎只好揹著擦鞋箱來到新的一處街角,一雙鞋一雙鞋地努力攢起了離開這裡的車費。
天氣越來越冷了,謝寅虎呆在室外身上的舊傷實在難受,可他現下也沒地方去,更何況還要攢錢買車票,只好搓著手呵氣取暖。
他的旁邊都是這裡的老擦鞋匠了,早就有了固定的熟客,自己這樣陌生插進來的也只能等著有過路人能順便照顧一下自己的生意。
不遠處,走來了一名年輕人,謝寅虎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擦鞋工具,並沒有注意到那個一臉冷峻的年